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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宗受到惊吓,惊恐地喊了声“皇后”,一命呜呼。
李豫大惊,恸哭道:“父皇、父皇”。
东宫翡翠阁,一个禁军将领来报:“越王李系和张皇后犯上作乱,已被正法,皇上驾崩了,太子殿下要为先皇守灵,近几日没时间回东宫,让太子妃娘娘莫要担心。”
太子妃用绣帕轻轻拭泪,慢条斯理地道:“本宫知道了,你回去禀报太子殿下,要他节哀顺变,多注意身体。”
禁军将领拱手道:“遵命!”然后,急急退下。
危机已除,想到忠义王叶护,那可是太子李豫念念不忘的兄弟,太子妃沈珍珠决定替夫分忧,顾不得自身安危,带几个东宫侍卫连夜赶往华山,这样天亮之前就可以到达华山,和真娘一起寻找忠义王。
马车刚驶出长安城东二十几里路,一伙叛军的特战队盯上了马车,抄小路赶到了马车的前面,设下埋伏,待马车走进,叛军特战队一哄而上,杀将过来。
太子妃带来的几个侍卫,对付一般盗贼尚可,哪里抵挡得住训练有素的特战队?不一会儿,护送太子妃的几个侍卫被叛军一刀一剑地砍到在地。
太子妃从马车里跳了下来,刚逃了几步,就被叛军活捉,一个龇牙咧嘴的叛军拧住太子妃的胳膊,强行带往叛军军营。
真娘的马车和寿安公主的马车在华山脚下的西岳庙会合,迟迟不见太子李豫的人马,料想他们可能有要事耽搁,也不再等候,按图索骥寻找虎庙的位置,可是华山北临广阔的渭河平原和咆哮的黄河,南倚秦岭,海拔高、地域广的太华山,山势险峻,很多山谷状的洞穹都是半悬着的,少有人登临。
真娘拿出地图,和寿安公主、苏发一起仔细研究。
真娘道:“华山有东、南、西、北、中五峰,南峰落雁峰是主峰、东峰朝阳峰、西峰莲花峰,三峰鼎峙,直插云霄,又叫‘天外山峰’,另外有玉女峰、云台峰,
却不见白衣老道所说的无稽峰。”
吉辍道:“既然暂时找不到无稽峰的方向,咱们只好携带着干粮,先爬到半山腰,在一个新的平台上察看山势,再定方向。”苏发点头同意,拉着虫娘的手,开始登华山,真娘一下子来了精神,紧跟虫娘,攀山而行,吉辍和傲奴紧跟真娘身后,保护真娘的安全,几个回纥侍卫和公主府的人紧跟其后。
华山陡峻,寸步难攀,他们带着寻找叶护的渴望,不畏险阻,爬到半山坡,
早已累得两腿发软,眼睛昏黑,气喘吁吁,只好停下来歇脚,大家正在讨论应该沿着哪个山峰的方向寻找。
忽然,一片白雾袭来,一白衣老道若神仙般翩然而至,微笑道:“
惟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抬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
真娘见是李泌,跪拜道:“老神仙请指教。”
李泌道:“太华山奇壑众多,无稽崖下方的无稽幽谷,未必就在华山的底部,
落雁峰下苍松翠柏、绵延数里,浓荫密闭,若能找到落雁峰的次峰,恐怕就是无稽峰,无稽峰下临深渊,沿着峭壁往下走数十米,又见一层茂密丛林,你们只需在丛林入口等待,就能遇到常来入口悬崖边的空地处练剑的和尚。”
真娘躬身拜谢李泌,抬头,却见这白衣老道士又无影无踪了,一帮人惊奇不已。苏发道:“这山人李泌越来越像个神仙了,我们就按他的指引寻找叶护吧。”
虫娘道:“嗯,我们一定会找到叶护太子的”。真娘却不答话,抓住“太上泉”边的一棵松树,往下看,但见烟雾缭绕,感觉如临仙境,真娘勇敢地伸下修长的腿下探,探到落脚处,用手抓住峭壁边的灌木,紧紧沿着峭壁往下滑,苏发喊道:“真娘,小心。”
真娘急急擦了把汗水道:“我没事”。
胡风接着从旁边下去,小心翼翼下到五米处,胡风喊道,“小姐,下面地势平坦多了,有一片树林。”
胡风一喊,苏发、虫娘、傲奴等人也依样画葫芦跟着往下滑。
真娘落地,见这树林不大,找了一圈也没见什么庙宇。
苏发、虫娘和几个侍卫都下来了。
虫娘道:“真娘,会不会方向错了呢?”
真娘道:“不会。”说着,将一根长长的麻绳束在腰间,将麻绳的另一头递给傲奴,傲奴领会,将绳子的另一端缚在脚边一巨石上,真娘不顾自身安危,
沿着悬崖峭壁,继续攀岩下行。
苏发道:“自古华山一条路,路是在北坡上,华山有很多依山而建的道观,都是在北坡沿溪谷而上开凿的一条隧道附近,真娘救郎心切,沿着峭壁走,太险了。”
忽听真娘在下面喊道:“寿安公主,苏发,快下来,我找到方向了,
下面是个平峰,咱们在下面稍事休息。”真娘解开腰间的麻绳,让傲奴将绳子拉了上去,其他的人也以同样方式下来,苏发扶着虫娘下了峭壁,已是大汗淋漓。最后只剩下傲奴,虽然准备了几条麻绳,但傲奴舍不得丢下这个麻绳,就将麻绳分别缚在巨石和古松的一端,又用刀将麻绳的上段割成三分之二粗细,然后双手紧握麻绳,沿着峭壁下滑,滑到一半,忽听麻绳“咔嚓”断了,傲奴知道下方是平坦土壤,也不畏惧,纵身下跃,跌落在灌木丛中,众人见傲奴没事,却模样滑稽,哈哈大笑。
如此峰回路转,沿着山势或上或下,迂回辗转地攀岩,相互扶持和激励,似乎渐渐寻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山道。众人却如强弩之末,寸步难行。吉辍体格庞大,力大无比,爬山却是他的弱项,渐渐落在后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傲奴喊话道:“吉辍,快点,笨得像个棕熊,何时才能见到忠义王呢?”吉辍笑道:“真如棕熊倒好了,爬山肯定比我快。”
苏发拿出干粮,分给大家吃,折腾了大半天,也没吃上一顿饭,每个人都几乎虚脱了。正坐在松柏间吃干粮,真娘忽然听见隐隐约约的虎鸣声,“噢哞、噢哞、噢哞--”声音由远而近,真娘惊喜地道:“我听见了老虎的叫声。”
苏发一边嚼着胡饼,一边侧耳听,蹙眉道:“没有声音啊。”
虫娘趴在地上贴着众人脚下的岩石,仔细倾听,微笑说:“好像有声音。”
几个人都紧张起来,真娘道:“不要怕,白衣道士说过,华山虎庙的老虎都是自幼人工喂养的,不吃人。”
真娘绕着松柏林又察看一圈,没有什么异样,正在诧异,忽见一只苍鹰从一棵松柏间盘旋飞起,真娘跑到苍鹰盘旋的下方,掰开灌木丛,却见一个石门,使劲全力去推,石门却一动不动,真娘惊讶地喊:“快来看呀,这里有个石门。”
苏发和傲奴赶忙过来,苏发察看石门,石门光滑无字,却没有灰尘,料定必有人常常进出,三人齐推,齐心协力,石门终于被推移,豁然洞开,石门里面是一望无际的丛林,若李泌说得一个样子。
真娘惊喜地喊:“寿安公主,石门打开了。”
众人听见真娘的喊声,迅速跑过来,过了石门,惊叹眼前郁郁葱葱的丛林,
真娘打开地图,兴高采烈地说:“就是这里,丛林里有个秘密通道,蜿蜒通往虎庙”。
苏发道:“大家分头行动,快去找寻丛林通道。”
这丛林无边无际,也辨不清方向,更不容易找到通道在哪里,情急中,真娘呼喊着:“叶护,叶护,你在哪里?”
苏发和侍卫们也大声喊起来:“忠义王,忠义王、忠义王。”
忽听丛林中走出一个黄褐色僧袍的和尚,正色问:“何人在此喧哗?”
真娘施礼道:“师父,我们要去虎庙,找一个叫叶护的回纥人。”
僧人疑惑地打量着他们,苏发微笑解释道:“我们是叶护的家人和朋友,请师父带我们一见。”
僧人道:“阿弥陀佛,我们这里没有回纥人,更没有叶护,你们快些离开吧。”
真娘道:“既然师父不愿带咱们去,咱们就开出一条路来,跑了僧人,却跑不掉庙,胡风,傲奴,来呀,咱们沿着苍鹰飞去的方向,用刀剑砍掉松林,愚公尚且可以移山,咱们只要不放弃,定然会开出一条丛林之路。”
僧人见真娘态度坚决,无可奈何地道:“既然施主非要进来,贫僧也不阻拦,只是庙里养着几只老虎,你们不要喧哗,莫要惊扰它们,小心地跟我走。”
说着,僧人将真娘、苏发几个引到丛林的一个小径上,窄窄的小径曲折通幽,走着走着,豁然开朗,眼前是个流水潺潺的小溪,沿着小溪往前走了一里多路,小溪渐渐变成了一个山间湖泊,湖泊一畔上方的山崖上悬挂着千尺瀑布,水波滔滔,水珠帘连续不绝地落入湖泊中。绕着清澈如银的湖泊前行,忽见一个绿草萋萋的椭圆场地,各种鸟儿悠闲自得地啄着稻谷。草场不远,又是一道松柏组成的青纱帐,僧人箭步如飞,真娘和苏发、虫娘、傲奴几个大汗淋漓,紧紧跟在僧人后面,小惠累得气喘嘘嘘,哭丧着脸喊道:“小姐,我走不动了。”真娘一心想着营救叶护,身体里一切潜能都发挥到极致,一改往日的弱不禁风,行走如飞,哪能听到小惠的声音,胡风回头,见小惠几乎虚脱,又折回去扶着小惠前行,嘟囔道:“让你来照顾小姐的,却成了拖后腿的了。”
小惠努嘴道:“也不知小姐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有力气有胆量,又用麻绳滑落悬崖,又披荆斩棘找到石门,连走路也像飞一样。”胡风打趣道:“那是因为爱情,若我跑丢了,你会不会也这样找我?”小惠又羞又急,从地上捡起一根藤条,就要抽打胡风,胡风笑着躲开,红着脸道:“打死我你怎么办?不如我背着你走吧。”说着蹲下身来,小惠的双脚早已红肿,羞羞地俯在胡风的背上,胡风两臂用力向后环住小惠,笑眯眯地前行。真娘、苏发、虫娘、傲奴几个跟着僧人绕过青纱帐,
青纱帐后面,隐约可见一群美轮美奂的宏伟建筑,再往前行,忽见居中的大殿匾额赫然呈现“华山虎庙”几个鎏金大字。真娘汗水如注,傲奴见她干渴,递来一个水壶,真娘抱起水壶,咕咚咕咚喝起来,宛若爬山采药的乡野山姑,全然没了往日的大家闺秀风范,虫娘看着真娘,不觉紧紧握住了苏发的手,苏发掏出手帕给虫娘拭汗,心疼地说:“虫娘,你辛苦了。”虫娘深情地看了眼苏发,柔声说:“看真娘这个样子,我好担心有一天也弄丢了你。”苏发凝视着虫娘,漾起幸福的笑容,微笑说:“虫娘,你永远不会失去我。”说着,众人继续前行。
虎庙建筑精美,梵宇斑斓,琳宫辉煌,匾额凝丹,叠山垒石、筑池饮水,丛林郁郁葱葱。真娘若入仙境,几个人随着僧人走进殿堂,却见几个僧人正在给一群老虎喂食,其中一个面若美玉,剑眉星目的高个和尚逗着虎崽玩耍,开心地宛若一个孩子。真娘惊呆了,这不是叶护吗?虫娘也认出了叶护,惊呼:“叶护太子.”苏发激动地发狂,大声喊道:“忠义王!”
叶护见有人来,只是傻傻地怔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瞧了他们一眼,又蹦跳着逗弄虎崽儿。
僧人道:“他脑部受伤,患了离魂症,已经失忆了”。
苏发抱住叶护大哭,叶护奇怪地打量着苏发,又转向一旁的僧人,
不解地问:“他是谁?为何抱着我哭?”
傲奴道:“殿下,我是你的傲奴,你该不会忘记我吧?”
叶护痴痴地自言自语:“殿下,殿下,谁是殿下?”
傲奴泪水汹涌,真娘走上前,抓住叶护的胳膊,含泪道:“叶护,你也不认识我吗?”
叶护淡漠地摇摇头,真娘伸出手心疼地抚摸叶护的脸,叶护呆呆地看了会真娘,
惴惴不安地问:“漂亮姑娘,你要做什么?”
真娘又羞又气,泪水潸然而下,泣道:“叶护,我是真娘啊,你的真娘啊。”
叶护嘴里嘟囔着:“真娘,真娘,小老虎,她说她是真娘,真娘是谁啊?”
众人见叶护糊涂得不成样子,皆摇头叹息。
引真娘、苏发几个进入虎庙的僧人正是浩空和尚,浩空走到叶护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无比尊敬地道:“早觉得你来历不凡,想不到竟然是大唐的忠义王。”
叶护也不理会,抱着虎崽又亲又吻。浩空道:“今日还去练剑吗?”
叶护抱起虎崽一跃而起,央求道:“师父,今日可否带着小老虎一起练剑?”
浩空微笑说:“可以,你即将离开这里了,师父会将自己的绝活都传授给你。”
说完,浩空带走叶护,一起到虎寺后面丛林之外的空地去练剑。
真娘和苏发几个去正殿拜见了鉴藏方丈,讲起叶护的失踪经过,鉴藏方丈感慨地说:“阿弥陀佛,想不到老衲救下的是忠义王,只是这叶护已是佛门弟子,他又失去记忆,回到俗世,未必是福啊。”
真娘跪地道:“方丈,叶护既然已经失忆,遁入空门,也绝非他本人的意愿,
我和他有婚约在身,家里有老母翘首以待,等着我们回去,还望方丈成全。”
苏发道:“我们临来时带来些布匹和米粮,原打算布施给虎庙,但山路陡峭,都放在山脚下的马车上了,方丈可派人去取。”
方丈道:“华山虎庙是天机之地,不可对外人泄露,你们可以将叶护带走,
只是你们必须用黑布蒙着眼睛,由虎庙里的僧人送你们出去。”
真娘、苏发、虫娘等人点头同意。
黄昏时分,真娘、苏发一行被僧人们用黑布蒙着面部,由浩空等几个僧人一路引领,送叶护下山。众人惊异的是,一路行走,虽是斜坡,倒也没遇多少艰难险阻,几个时辰后,真娘和苏发几个被摘下黑纱罩,却发现已然在华山脚下。叶护换上原来的衣服,也被带了出来,送他们出来的几个僧人道:“你们快离开吧!”苏发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吉辍不在,虫娘道:“他肯定走散了,没看见他进虎庙。”浩空道:“他不会去虎庙了。我会派人找到那个人,然后送他下山,各位先行吧。”说完,转身欲走,又不舍地微笑着看了眼叶护,双手合拢道:“阿弥陀佛,忠义王一路走好。”
叶护见僧人们要走,哭闹着也要跟去,浩空又送了一程,将叶护送上马车,浩空法师依依不舍地道:“叶护,他们是你的家人和朋友,回家去吧,家里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咱们师徒后会有期。”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芝麻胡饼,递给叶护。叶护接过芝麻胡饼,笑嘻嘻地道:“多谢师父”。然后,拿着胡饼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浩空又将随身的包袱交给真娘道:“包袱里有叶护平日最爱吃的山梨,一并带回去,路上解渴。”真娘见浩空对叶护如此周到,想他平时也将叶护若孩儿般关照,不胜感激,躬身而拜道:“多谢师父对叶护半年多来的照顾!”
浩空拱手还礼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姑娘不必多礼,阿弥陀佛。”
真娘和苏发扶叶护坐好,连夜直奔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