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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灿一闪身,躲过一支黝黑的手臂的甩砸。“嗖”一声,沙包大的拳头他耳边滑过。
“有人偷袭?”他没敢回头看,将手中盛装海螺工艺品的袋子,向后砸去,自己连忙一蹬右脚,身子猛地向前窜出两大步后,他这才扭过脖子。
嚯!五个皮肤黝黑的本地人,呈扇形围追过来。
刚才偷袭自己的那一拳,应该是当头那位赤膊的年轻人所为,而自己砸出的海螺工艺品袋子,落在右后方一人的脸上,这人挂花了,正在搓鼻子。
找事?敲诈?认错人了?卢灿念头直转,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小镇,竟然还有人找自己麻烦?真是莫名其妙!
这是街心,十字路口中央,一览无余,找个藏身之地都难。
掉头就跑,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自己人生地不熟,很容易被这几人兜头。
虽然富贵经年,可卢灿跟在孙立功身边学习三年多的国术,其崩拳已有小成,早年又混过数字K,这五个混混,他还真的不怯场。
“朋友,认错人了吧!我是江南院柯家的客人,似乎没见过几位啊?”卢灿缓步后退,将柯家抬出来。
柯家的名头能不能镇住对方,不清楚,卢灿自己还需做准备,他后退的方向是一个卖珍珠果茶的小摊位。那个摊位前,摆放着两张小条桌,还有两个年轻姑娘坐在那里冷饮。
卢灿自然不是希望那两个小姑娘或者小摊主的帮助,而是看中她们屁股下的方凳。
在街头斗殴中,方凳是一件很犀利的武器——板凳花可是有名的实战性武术套路,卢灿恰巧也会一些。
那两位正在喝珍珠奶茶的小姑娘,一见有人打架,立即起身,缩到摊位后面。
这五个阿飞,似乎没听明白卢灿的汉语,径直围拢过来。
卢灿此时,已经一只手搭在一张长约三尺,高约一尺五的凳子上,躬身,见对方不搭腔,他又用英语说了一遍。
马来这地方,汉语和英语的普及率都比较高,卢灿不相信对方两者都不懂。
“柯家朋友?”有人轻声嘀咕一句,可惜,这声惊讶不是来自前面的五人,而是摊位后的一个小姑娘。
这两个小姑娘,听到卢灿提到柯家,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其中一个学生发的女生,低声问另一位长发的女孩子,“是你家的朋友?”
那位长发姑娘,虽然躲在摊位里面,可脸上没有丝毫害怕之色,眼睛盯着卢灿,似乎在确认他刚才所说的话。
“我是柯嘉逊的客人!你们想过后果吗?”
听到卢灿提到堂哥的名字,这长发姑娘点点头,从提包中掏出硕/大的无线通讯器,往家中拨打电话。
卢灿并没有注意到两个小姑娘的动作,此刻,他见对方似乎真的不懂英汉双语,顺手抄起一条板凳,翻了身,双手擎住板凳底部的格挡,横在胸前。
板凳花是一种街头斗殴武术,如果真要朔本求源,它最早起源于宋代漕运码头。宋代商业发达,水运空前,因此,帮派、团会等争抢货运码头成为常态,但当时的械斗中,很少使用刀剑等金属武器,因此,双方协商时所在茶棚中的长板凳,成为最常用的工具。
此后,板凳花慢慢形成套路,在明清之交时分,武当南派传人王征南大师,将江湖流传的板凳花正式规范,形成南派的板凳拳,广泛盛行于中国江浙闽粤。
板凳花在进攻套路上,讲究“砸、劈、扫、杵、挂”,在防守上,讲究“格、挡、搅、推、背”,在身法上,讲究“跃、骑、旋”,可谓攻守兼备的街头斗殴好套路。
呃,这些都是孙立功教授给卢灿的,以备防身。
这五个年轻人,应该也是经常斗殴的主,见卢灿拿起板凳,自动散开,相隔三米,半圆形围住他,骂骂咧咧的,一水的马来语,卢灿半句也没听懂。
那位被砸破鼻子的阿飞,突然抄起那袋子,狠狠地朝卢灿砸来。
就这一手,卢灿感觉,对面的这拨人,很有打架经验。
“砰!”海螺工艺品袋,被板凳面挡住,袋子散开,里面的东西四散飞溅。
卢灿不由自主的被那些海螺碎片分散注意力,当先的奎西,立即一个飞腿,向卢灿持凳的手腕踢来。与卢灿平行的另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壮汉,同时飞起,腾空踢向卢灿的腰侧。
“啊……”正在打电话的那个长发姑娘,被自己的同伴吓了一跳。
长发姑娘名柯曼娜,柯家长房的孙女,也就是新加坡国母柯玉芝的最小侄女,柯嘉逊是她的堂哥。此前一直英国帝国理工商学院留学,这次新年假期回国,没成想在这条小街上遇到打架斗殴,而其中一方竟然还是柯家的客人。
“快接电话啊……快接电话!”柯家客人在苯珍被打,这事如果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啊,柯曼娜急得跳脚。可是,这款最新的无线电,在这海岸城市,信号并不好——离家不到三五百米,信号断断续续,还不如吼一嗓子。
“唉呀!”同伴的又一声惊叫,吓得柯曼娜一哆嗦。
只见被围困的年轻人端着长凳,向后急退两步,躲开正面飞踹的腿,那长凳向右方一荡,板凳头正冲向侧面飞腿的脚尖。
“砰!”脚尖撞在厚厚的板凳头上,柯曼娜看得一哆嗦,那该多疼啊。
果然,侧面那壮汉,立即蹲身,抱着双脚哎哟起来,这一下受创不轻。
其实柯曼娜并没有看清楚,卢灿的这一板凳头,撞上的并非脚尖,而是对方的脚踝骨,脚踝被狠狠的磕撞一下,最起码要酸麻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