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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半,寒风呼啸,风中,光秃秃的桃树将遒劲的枝干伸向天空,就像一双双不停抓挠天空的手。
路两边的大红灯笼,变成了阴气森森的白纸灯笼。惨白的光,透过纸灯笼,只能照亮半米左右。
在夜色漆黑的背景下,那一盏盏白灯笼,看上去就像是空中飘,这条路,忍不住会让人有种通往阴曹地府的感觉。
我租了一辆车,开车载着白夜月行驶在这条死寂的土路上,即使开着空调,将音乐调大,仍挡不住那种周遭环境带来那种阴冷和压迫感。
车走到半路,突然路边冲出一道模糊的白影,直朝车扑来。
我猛踩煞车,却发现刹车失灵,连续猛踩好几次,一点反应都没有。车以每小时60公里的速度向前冲。我赶忙挂挡减速,最后好不容易停下来,惊出我一身冷汗。
我赶紧下车,看了看车头,没有血迹更没有撞到东西的迹象。看了看车底下,忽然感觉背后有种窥视感。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死死的盯着我。我猛回头,视野里空无一物。我定了定神,快速检查了一下车底和轮胎,也没有沾染血迹。
那突然窜出来的白影到底是什么,难道我眼花了?
刹车失灵,车是不敢开了。白夜月告诉我,这里离她爷爷家并没有多远。索性,我们俩决定走过去。
走了没多久,隐约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乐器声。仔细瞅,一行披麻戴孝,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正朝这边走来。
队伍正前方,一老者手拎着麻绳绑着的陶罐。紧随其后,几个男丁嚎啕大哭,哭声带着某种奇怪的韵律,听起来极悲,却有种如泣如诉,似哭似唱的感觉。
队伍两边,各有两人,腰间缠着白麻布,走两步,将一人高的长长单管乐器的喇叭口斜对准天空猛吹。
声音时而低沉如牛吼,时而高昂如尖叫,声音此起彼伏,响彻夜空。
肃穆、悲伤、悠远,同时透着浓浓的沧桑感,似乎属于某种古老的传承,能让人有种从灵魂深处的共鸣。
白夜月赶紧拉着我站到一边,给这只全员戴孝的队伍让路。
“这是?”
“送汤,我们这儿的一种丧葬仪式。通常由孝子持瓦罐米汤,送至土地庙,泼洒米汤,祭奠亡者的一种形式。这是为我爷爷送汤的队伍,里面的人我大多都认识。”
“不打声招呼?”
“不用。送汤要哭,没法和别人打招呼。我们去灵堂吧!”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白家老宅。白夜如正披麻戴孝,站在门口边哭边朝张望,见到我们赶紧小跑过来。
白夜月还没等说话,白夜如就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
白夜月木然地抱着她,试着轻轻用手拍她的后背,并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
我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哭了半晌,白夜如才收住眼泪:“姐,爷爷走的太奇怪了!”
我问:“有朋自远方来?”
白夜如赶忙点头,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人才道:“不光是那件事。我现在感觉,整座灵堂、整座宅子、整个葬礼,到处都透着古怪。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你们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一进门,我看到正对着门的福禄寿三神的照壁墙,身上就莫名一僵。显然,我体内的细丝对这地方是抗拒的。
“果然有古怪,小白,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