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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灵香刚一开始噬血献祭,我就忍不住有些慌了。
从伤口里汹涌而出的鲜血就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可连这样灵香似乎还并不满足,使出吃奶的力气吮吸伤口,甚至我明显感觉到鲜血的流速已经远远低于它的吸收速度了。
我的脑袋一阵眩晕,下肢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心里暗叫了声“糟糕”,下意识的想把这要命的玩意儿从手里丢出去,可灵香就像是咬紧了奶/头的顽劣孩子,说啥也不肯松嘴了。
阎王这老鬼也豁出去了,眼前的血海“蹭蹭蹭”的涨了起来,几乎淹没到我的胸口,血海中还不断有爪子撕扯扒拉我的身体。
我在脑子里不断的默念“一切都是虚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让这种幻觉更是雪上加霜。我的思维和判断习惯反馈回来的信息,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血海的冰凉腥臭和活尸真实的触感都是不存在的。
横的竖的都是个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咬着牙缓缓地站了起来,尽量拖延血海淹没我鼻息的时间。
我觉得现在就是一根红烛,为了伙计们的生死燃烧了自己。也有可能像是一只春蚕,为了他们呕心沥血。不过我更觉得自己像是一座伟岸的丰碑,用生命和血液来祭出灵香,换取他们的一条生路。
伟大啊,我都快把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只是不知道这群不靠谱的家伙,会不会在我挂了之后,给我办一场惊天动地的告别仪式。
就在我觉得快血尽人亡的时候,手中的震动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香头一闪一明总算是点燃了。
一缕浓稠的烟雾缓缓升起,像是一根长寿面延绵不断向外延伸。细长的青烟只是轻轻扭曲一荡,血海立刻翻腾起了巨大的波浪,无数双枯爪般的手顿时被碾压成齑粉。
我这才明白这是《香烛典》中记载的蝉衣香,据说是一种藏身在地底极深处的蝉蜕制成。这种灵蝉又叫做一鸣蝉,休眠百年才会蜕下身上的皮囊,而蜕身成蝉的一瞬间,它们会发出一声极度高亢的蝉鸣。
然后,它们就挂了,顺利的结束毫无意义的蝉生。
这种灵香算起来应该只是绿阶低级的水准,但没想到却具有这么大的威力。蝉衣香另外一端,直奔血海深处而去,紧接着只听见阎王一声怒骂,眼前的一切都恢复如初。
还是在之前的孟婆亭旁,伙计们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唯一还能站着的只有诸葛小婉和丸子,就连韩地球都是一条腿半跪在地上。
见蝉衣香结结实实的把阎王缠绕成了木乃伊,只留下个被火星烧光的秃脑袋,我赶紧招呼大伙先救人,一番人工呼吸连带心脏恢复术下来,虽然是集体重伤但好在没有出现伤残和烈士。
这老东西差点让平阳阴事铺所有同仁全军覆没啊,我顺手抽下丸子的裤腰带,怒气冲冲的朝阎王走了过去。
为了这一次的秘境探险,其实我们也算是准备得充分。之前给每个伙计都发了一根裤腰带,就是用老柳树的枝条纤维编织,打算专门用来对付灵体。
只不过这一路太过艰辛,大伙现在衣衫破烂,裤腰带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好在丸子勤俭节约持家有道,就他一个人的裤腰带好端端的保存了下来。
走到阎王面前,我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抽,虽然这种伤害对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种感觉让我忒爽,就像是忽然之间有了一个打不烂的沙包。
伙计们轮流过来爽了一把,让我奇怪的是阎王到了现在一字不发半言不语,我用脚踢了踢他的脑袋:“喂,又没揍你的嘴,闲着也是闲着,顺便谈下感受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