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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大伙刚跟着笑,丰子就骂他道:“捏死吧,是人么你们!以后在这屋里别提花案呀,我恶心这事,什么雞巴光彩事呢,瞧把你美的,草!”乐乐就不再言语,蔫蔫的,怨气不敢流露半分。
还有一个抢出租车的,把司机给宰了,这个将来肯定得毙了。此人没什么特色,整天郁郁寡欢的样子,跟谁都爱翻白眼珠子,没少挨丰子吓唬。
另一个绰号豹崽的是多次犯,一身花,又是龙又是虎的,刺得乱七八糟,应该不是一个时期的作品。这厮在外面也是雄起一方的流氓,算是有成绩的,但论辈分,应该没有丰子杰高,出道稍晚,手下的弟兄有几十号,也都没什么档次,就吃半条街。
没创下一点安身立命的基业。这回进来,也是摞了一大堆罪名,抢劫啦,敲诈勒索啦,非法拘禁啦,绑架啦,一个团伙进来十四五个,罪名是圈套圈,各有侧重的,本来在分局都下了起诉,一“严打”,又给升上来了。
豹崽长得鼠目鹰鼻,总是一副陰郁高傲的样子,似乎很把自己当个人物,不过,丰子在的时候,还不是老实眯着?
丰子一走,这些裤裆里的虱子都钻了出来。
——“草。你乃乃的,大臭,于得水!别挠啦,看得我身上直他妈痒痒!”乐乐在铺上号起来。
“忍着点啊,你们俩都有点公德好不好!”金鱼眼马上颁布命令。
大臭和于得水把手从裆里抽出来,咧嘴哈着气,不停地挪蹭着大腿,用非暴力的方式,继续跟轰轰烈烈的疥毒做着斗争。
刘金钟的板疮也闹得很厉害,可能还感染了脓包疥,烂得屁股蛋子上成片的腐。败,快成官僚机构了。每天只好把手纸垫在裤衩里,隔一会换一次,拿下的手纸都洇透了血色和脓水。所里给拿的药还是硫磺膏,似乎这是太上老君的灵丹。
经过临床实验,我知道那个药根本不是板疮的对手。我每天坐板时就忽左忽右地欠着身子,轮流解放半拉屁股出来,缓解一下压力,半个多月下来,病情没有好转,但也没有像刘金钟和大臭、于得水那样愈演愈烈,悲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冬禾和海大爷比较胖,屁股相对肥大许多,受打击的范围和程度都比其他人严重,先后去医务室各输了两次高价液,见效,基本和我的状态持平了。
这天,突然对门传来痛苦的呻吟,还伴随着啪啪的抽打声。豹崽隔门看了一眼,问他们干什么呢,对门说:“治板疮啊。”
豹崽兴奋地说:“嗨,看我这雞巴脑子,我想起来了,这板疮好治啊,还绝对灵,以前我们在劳改队都这么治。”
我想:这小子又想什么花招整人呀?
这时候管教已经被对门的动静惊动过来,大声问怎么回事。对门的理直气壮地说:“我们用土办法治板疮呢,快20个人得板疮了,不治不行啦。”
“别他妈瞎弄啊,有病找大夫。”管教说一句就往回走。
对门立刻七嘴八舌地起哄:“没钱啊。”“穷啊。”“穷人看不起病啊。”“救救我的屁股吧!”
我们这里,金鱼眼精神头上来了,追问豹崽:“啥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