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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大龙媳妇大着个肚子,帮不上什么忙,急得在周围打转。“能不能吃药止疼啊?或者打针?”
“他这种情况,是可以乱吃药乱打针的么?”女医生为了按住我,出了满头的汗。“等脑外科的梁大夫过来检查过后再说,你们不要瞎说瞎添乱。”
病房里的其他人不敢再说话了。
脑外科的梁大夫很快过来了,挤到病床前,翻着我的眼皮,用医用小手电照我的眼睛。
亮光这么一晃,我头不仅疼,还眩晕了起来。
“怎么样?”张萍急切地追问。
“情况本来不是挺稳定的么?病人怎么突然这样了?”梁大夫的问话有点斥责的意味。“我不是说过,恢复期间尽量不要多想多虑的么?你们是怎么照顾病人的?他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没有人答话。
过来好一会儿,张萍才犹犹豫豫,小心翼翼地答了一句。“他情况本来是挺好的,可今天他的一位好朋友在工地出了事故。他知道了,就突然这样了……”
梁大夫“啧”了一声,把手电收了起来。“小赵,去看看CT房有没有空闲,有的话,马上推过去做个详细检查。”
“医生,是不是很严重?”张萍的声音惶急慌乱。
“检查过后才知道!”
*
一堆人围在移动病床周围,快步把我往CT房推。
我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一晃一晃而过的格栅灯,脑子里疼的感觉减轻了不少,但眩晕的感觉愈发严重。
还不等被推倒CT房,我就彻底迷糊了过去。
*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病房里的灯已经亮了,外面的天空是黑的。
天黑了?
我睡了多久?
“王野醒了!”蓝菲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话还没有说完,她的脸就凑到了我眼前。“王野,感觉怎么样?头有点晕么?还疼么?”
疼倒是不疼了,就是还有点晕。
接着老赵和蓝溪的脸也凑了过来。
看到老赵,我立刻想起了金雷。
“师父,金雷他……”
“那小子命大,人也机灵。塔吊压下来的时候,他躲到金属文件柜底下去了。人没事,就是胳膊折了!”老赵知道我要问什么,不等我问完,就直接回答了。
说完,老赵咧着嘴笑了起来。“把他挖出来的时候,这臭小子还一个劲儿地嚷嚷,要人把他也送到这个医院来。说什么要和你作伴,这样也好不无聊。这小子,把他老爹急得都快癫狂了,他自己倒是心大得很!”
听到金雷没事,我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了。
“那现在,他真的和我在一个医院?”我问。
“哪能啊?当时那种情况,当然是哪家医院近就往哪送啊!”老赵摇摇头。“不过你等着吧!过了这两天,他指定要闹腾过来和你住在一起。”
两个大男人住一块,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对金雷这种无厘头的行为也觉得有些无奈。
“其他伤亡情况怎么样?”金雷没事,不代表金氏地产在苍河路的工地没事,我还是多问了一句。
“压死了一个,其他人或轻或重的伤,倒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老赵说:“死的那个是孙竟康工地的人。这下子,姓孙的麻烦了,垮塌的塔吊也是他家的。老金家的工地虽然没有人员死亡,但所受的损失也不小,金雷的老爹指定要去找姓孙的麻烦。这两家,看样子是要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