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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双如孩童的眼睛的眼睛里透露出无比的真诚。
“朋友,要走了吗?”
“嗯!我要回家了!”我说。
“回到家,好好生活吧!要多发现美好,要时常快乐!”白胡子白头发的田老鸹说。
“嗯!我会的!”我不禁感动,流出了眼泪。
“走吧!走了就不要回头了!呵呵!”田老鸹笑道。
“田老鸹,我做过一个梦,在梦中也有你!”我说。
“是吗?你的梦里有我?那在你的梦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田老鸹笑呵呵道。
我说:“我记得,在我的那个梦里。你有一个少主人!你那个少主人就是我的亲哥哥,他的名字叫杨大发!”
田老鸹的脸上仍旧在笑着。但他并没有再说什么。
当我转过身,已走到门口,准备离开145房间的时候。“朋友!”田老鸹在后面喊住了我。我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问:“怎么了?”
“你......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叫杨大财!”我说。
“哪个杨,哪个大,哪个财?”他问。
“杨树的杨,伟大的大,发财的财!”我说。
“为什么你叫杨大财,而不是叫杨二财,杨三财,杨四财......”白胡子白头发的田老鸹说。
“我也不知道!名字是父母起的。现在我母亲在这儿,你应该问一下我的母亲!”说着,我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母亲的身上。
白胡子白头发的田老鸹也正在看着我的母亲。
母亲说:“这很简单!因为大财在家排行老大!所以就给他起名叫杨大财,而不是叫杨二财,杨三财,杨四财......”
“杨大财在家排行老大。如此说来。他上面是没有哥哥了!”白胡子白头发的田老鸹说。
“这个.....这个......”母亲欲言又止。
她好像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她没有说出来。
白胡子白头发的田老鸹也没有追问。
我和母亲离开了临颍县精神病医院。
挺着大肚子的母亲是乘坐一辆汽车过来的。
汽车又破又脏,显得一点儿也不上档次。但它毕竟是一辆汽车。四个轮子的。总比三轮或两轮强。
钻入车舱内。我看见有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驾驶位上。他的脸上正戴着一副漆黑色的墨镜。
他没有回头。发着了车。挂上档。让汽车慢慢的开始往前走了。
“娘,这开车的司机是谁?”我忍不住问。
“他你都不认识。还说自己的病好了。他是你爹啊!他的名字叫杨荣!你的亲爹!你还说自己的病好了,怎么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识呢!”母亲语气颇有不满地说。
原来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杨荣。为什么他的一副表情竟显得如此冷漠。
为什么他要在医院外面的车上坐着,而没有进去看我,接我?
我并非不认识自己的亲生父亲杨荣。而是他表现得如此冷漠。脸上还戴着一副大墨镜,还开上了车,让我不敢认他了。
可我记得我父亲杨荣已经死了。难道,杨荣死了是我的错误记忆?其实上他并没有死!
难道,我的精神病并没有完全好利索?
接下来。在车内,很长一段时间。三个人谁也不说话。车窗开着,风吹着我。天已深秋。秋风落叶。
一路上,我看见很多农民在地里忙着掰玉米。我很佩服他们。他们还有心情掰玉米。还有心情种地。而且他们笑容满面,热烈说话。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
我很欣赏农民。顽强,乐观,知足。他们承受的苦难并不少。劳动最多赚钱最少的他们。
我以深沉尊敬的目光看着他们。
可开车的人杨荣,在乡道上,一个劲地摁着车喇叭,嫌路上的农用车和路边上晾晒的玉米碍事,不停地咒骂农民。叫他们快点儿死去。骂土逼,土包子,下贱人。他好像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农民。
他开着汽车,觉得自己的档次要高于路上骑电三轮的或电两轮的人。总嫌他们碍事。恨不得开车撞死他们。在比较狭窄的乡道上,他一路上愤怒咆哮,用力摁喇叭的,语言恶毒的咒骂个不停。
坐在他的车里,我真有点儿受不了他,对他不禁深痛恶觉。他也就开了个破汽车。这要是开个大奔或开个飞机的他会怎么样?当然,就他这种素养的人,我觉得他一辈子也开不上大奔或飞机的。
车在一个地面上流着肮脏污水的大门前停住了。
这是我的家吗?我感到很陌生。它跟我记忆中的家不同。
难道,我的记忆是错误的?难道我的精神病真的还没有完全好?
“大财!下车吧!到家门上了!”母亲说。
我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了。在大门前正站着一些人在看我。当我看见他们中一个妇女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
因为,我觉得她就是马婶儿。因为她长得跟我记忆中的马婶儿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