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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浩南吩咐安排待会儿教练们,从巴西籍教练到本土教练组包含那个仲教练在内,待会儿都去李家的烧烤店吃夜宵,他先过去,看能不能尽量帮外籍教练们捣鼓出点巴西烤肉的家乡感受。
说完两人出来白浩南就叫自己的司机可以下班了,自己开车过去,李琳一直喜滋滋的低头在手机上指尖如飞的发信息。
为了在巴西教练们面前彰显实力,白浩南和秘书坐的是那辆宾利,银灰色的豪华车身一看就昂贵得很,白浩南已经过了开这种车还有点兴奋的阶段,上车以后思维大多还是沉浸在今天看到的那些孩子。
却听见李琳应该是飞快的发完信息收起手机放到腰间,小声的开口:“从小,从小爸妈就说我笨,从来都没说过我有什么优点,就连长成这样儿还是同学们说给我听,在家无论我说什么都要被批评我笨,你……也看见过我爸,他无论说什么都要我承认他是对的,我是错的,可他在外面好像从来都不这样。”
白浩南认真的想了想:“你爸……开了一辈子的地勤车,可能没人说话憋着了,也就回家能指挥你。”
李琳确实这一年来话比以前多些了:“真的,就是跟着你和于小姐,教我要思考,要动脑子,我才慢慢在想我小时候,好像就是这样无论家里外面,我越发不爱说自己的意见,上课不喜欢发言,课堂讨论也不敢上台讲,好像小时候我真有很多想法的,可是一想到说出来就要爸妈一个劲批评我笨,就不愿说了,只能就这么傻笑,我发现只有笑着才不会被批评被说笨。”
白浩南的手指都在桃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几下,不然按照他的习惯应该伸手过去抚慰姑娘的:“嗯,从小被压着过日子是有点压抑,有些孩子从小就是被骂得太厉害,在场上不敢做动作,一辈子基本上就毁了,估计这就是他们说的心理阴影吧。”
李琳在米白色勾黑边的真皮座椅上颠跳了下,双手握成小拳头:“就是!就是这个阴影,我妈老给我说要小心防着别人,非得给我剪不喜欢的短发,不许我穿漂亮小裙子,反正一个劲叫我别上当别跟男孩子说话,又成天叫我补数学,我小时候还喜欢写文章呢,可我们那说的都是数理化走遍天下,从小学就逼着我补这个数学,那个数学,我看见就觉得恶心,高中更是让我选了理科,最后理科学得不怎么样,文科也丢了个干净,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笨死了!”
白浩南恍然:“所以你那同学给你打电话,你马上忙不迭的跑出来了。”
一点不像身上的衬衫短裙那么耀眼,姑娘甚至是质朴得有点掉渣:“那,这几年我都反复想过,真的,我想过,那是我第一次自己做决定,我知道很傻,可是遇见你,那这个决定就变成了很好的决定,是不是?”
白浩南还是侧眼看了眼,却发现有点专注的姑娘因为想面对他说话,本来就短得要命的绷紧裙摆朝着自己都要一览无遗了,赶紧收回目光只用手指指,李琳赶紧捂了裙子:“以前我从没自己做过决定,所以,所以那时我也很想干脆把自己全都交给你,你会对我好的哦?”
怪不得那时候会提出来去用用身份证呢,白浩南都笑了,但没说话。
李琳真是难得会说这么多,更难得的是能自己回溯思考自己的过去:“我知道我除了好看点,什么都比不上她们,我也知道别人眼里我是什么,其实爸妈也不在乎你是不是跟于小姐结婚了,好像我这样儿的能攀上你就已经是最好的了,那反正都要把自己给这样儿的,我就想把自己给你。”
白浩南哼笑下:“这车都是于家的,我现在可是欠了一大笔钱,穷得要命!”
李琳还是侧身:“你是最好的!真的,从小到大我身边的人,我们那个小地方就看不到你这样的爷们儿,这几年跟着于小姐也看到过很多有能力的大人物,我们悄悄都讨论过,还是没有你棒,于小姐都说你有种别人没有的气势,反正她说她看见你就迷上了。”
白浩南摸摸自己脸颊:“这就是在警告你了,看来说到底,我俩都是靠脸吃饭的……”
真的很怀疑于嘉理是不是在车上安了窃听器,白浩南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李琳马上帮他从裤兜里摸出来惊慌:“于小姐,要是叫你回去怎么办?我都跟爸妈说好了!”
看那样子都打算把手机扔出车窗外了。
白浩南笑着伸手拿过来:“我俩一起去你家吃饭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又不是开房!”说着就接通电话:“喂?”
却没见光是听见开房,李琳脸就开始红,手忙脚乱的抓自己手机随便翻开点什么分散注意力,但又忍不住专心听。
于嘉理其实是带笑的:“在哪呢?”
白浩南随口:“跟教练们吃了饭,准备晚上夜宵,怎么?”
于嘉理追问:“跟谁一块儿呢?”
白浩南下意识看眼李琳:“跟……”李琳使劲摆手,好像说了跟她一起就会泡汤似的。
白浩南就略微夸张:“跟谁不重要,就一人也可能嘛,怎么,要不要你也过来一起吃夜宵,反正就是和教练谈工作。”
于嘉理哼哼:“司机回头就给我说了的,你俩约会去了还让公司的人都嚼舌头,不许给傻子说啊,我去逗她。”说着就挂了电话。
白浩南纳闷这有什么可逗的,收起电话看前面转角就到了。
李琳的手机果然响起来,从铃声刚出来,她就像拿了个烧红的炭球,甚至捧在双手都颠了几下,才咬紧牙关端起来接听:“喂?”
不知道于嘉理问了她什么,这姑娘紧张兮兮的回答:“就一人儿,我也在和教练谈工作!”
白浩南听了这不打自招,哈哈哈的大笑起来,隔着话筒他几乎也听见于嘉理在笑,然后李琳莫名其妙的喂了两声没反应才挂上电话:“我说错什么了,你笑什么?于小姐都听见了!”然后难得有些抱怨的伸手过来,在白浩南的臂膀上拍打了两下,运动员的肌肉确实硬朗,哎哟又娇滴滴的委屈了:“疼!”
白浩南不给她解释,娴熟的把车沿着路牙子给靠过去停好,老李腰上还围着围裙跑出来,忙不迭的擦手:“来了?来了?”
这个一辈子都在干普通岗位的男人没什么强势啊,只能说所有外面受的气可能都搁家里了,白浩南一边招招手一边绕到副驾去帮李琳开车门,这姑娘反射弧终于抵达重点,一只手修长的用手指尖压着红润的嘴唇吃惊:“我是不是说了也在和教练谈工作?咋能说跟你一样的回答呢?我真笨!”
老李正好接上:“琳子就是笨!老南你费心多照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