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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浪,让你和你旧情人那么多曾经,还特么记得清清楚楚,忘不掉了吧。
裴堇年倒嘶了一口冷气,手腕翻转,把住她的小脸儿,拇指溜滑的钻进她嘴里,指腹压着她舌苔,突如其来的干呕,迫使童熙不得不张嘴松了他。
她呕了一下,带出几声咳嗽,小脸儿涨得通红,“干嘛,我说中你心事了,还恼羞成怒的是吧。”
裴堇年眯了眯眼,狭长凤眸内熠着一抹精光,他压轻了嗓音,薄唇抵着她的耳朵,呢喃:“我心里就只装了一个你,你要我怎么说。”
突如其来的情话,童熙很没骨气的软了。
“还不下车,难不成期待来个车震?”裴堇年低醇的嗓音里有笑意。
童熙这回连瞪都不想瞪他了,瞄了瞄车外站着的那几个人,扭捏了一下,“外面是你认识的吧?”
“嗯。”
童熙深吸了一口气。
他下了车,绕过车头,给童熙开门。
“堇年,这么久不下车,我们还以为你害羞了呢。”
“是啊,要不是洛璃拦着,我就砸车窗了,磨蹭了那么久,说起来,我还以为你们分了呢,刚才看到洛璃从你车上下来,那些个传言什么的,简直都站不住脚。”
“可不是,你说除了洛璃,谁还能治得了你......”
车门敞开,几道男声清楚的钻进耳朵里,童熙刚要放进裴堇年掌心里的手顿了顿,突然就没了心情,刚要往回缩,被裴堇年一把抓住,手腕灌注的力道拖了她一把,缩在车里的身子探出了半个,她脚跟不稳,落出了车外。
当裴堇年牵着她出来的时候,那些戏谑的声音忽然停了。
戛然而止......
多么的尴尬。
“这是我太太,童熙。”裴堇年淡声开口,手臂环着童熙的腰,眉梢眼角间淡隐了一丝宠溺。
这种神色,在场都是过来人,谁还看不出用情已深的模样,又想到之前的言论,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自在,幸好当中有个性格活络的人,没让沉默持续多久,便哈哈的笑道:“堇年,你老牛吃嫩草啊,小嫂子这张脸配给你,还真是......”
他啧啧两声,和同伴对视了一眼:“风流啊风流。”
裴堇年笑骂他一句:“比不得你风流,都快三婚了,还没找到真爱。”
那人脸色一哂,眼尾勾了一下,一双魅惑的桃花眼眨了眨:“你不把话说这么直白能死。”
裴堇年面不改色,“能憋死。”
“哎哟嘿——”
洛璃背在身后的手紧攥着,指甲掐着掌心,面色尤其的平淡,心里却早已经风起云涌。
裴堇年啊裴堇年,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当着曾经的同班同学打脸这么狠,一点情面也不留,叫她以后在朋友圈里还怎么立足。
“堇年......”
“洛璃,”裴堇年忽然叫她的名字,打断了她,“你刚才说我有张画在学校里展览?”
洛璃眼中划过一丝欣喜,随即又快速的敛去了,她强装出镇定自若,“是的,我带你过去看。”
“不用了,你指个方向就好。”
裴堇年把着童熙的腰,亲密的将她勾进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挑着她额前被风拂乱的发丝,熟稔的勾到耳后,压了压,低瓷的嗓音里温柔得能听出疼爱来。
“童童想看,我带她过去。”
洛璃咬着唇畔,胸腔内翻涌着惊涛骇浪,就像是夜晚航行在海平面上的帆船,迫不动海浪的压力,垂坠无力的翻滚着,眼前是一片没有一丝希翼的黑暗。
她绷直的唇线抿了抿,在被人觉察出异样之前又松开,轻挽开一抹淡笑来:“应该的,童熙还不了解你过去那些事,去看看也好。”
说着话,她抬手往某个方向一指:“就是那边,第三栋教学楼前面,你以前经常停自行车的地方。”
裴堇年淡淡颔首,和那些同学见到的说了两句,携着童熙走远。
一直到离开他人的视线范围内,童熙实在忍不住了,悄悄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听听,人家对你多么了解啊,我都觉得自己棒打鸳鸯了。”
裴堇年挠了一下她的腰,“酸溜溜的,都快冒泡了,重视我就直说,这么拐弯抹角的,可不像你的脾气。”
“那我是什么脾气?”
童熙停下脚步,裴堇年便跟着她停下来,身子微侧,童熙忽然踮起脚尖,双手交叠着搭在他的肩膀上,仰着一张精致瓷白的小脸儿,笑得阴仄仄的:“我就该把你脱光了,再吊打一顿,这样你就舒坦了?”
他眉梢轻挑,故意凑近,呵笑道:“要不要再滴点蜡?蒋云哲有那东西,你要是喜欢,我去要点来。”
童熙没绷住,差点崴了脚,被他托着腰搂了一把,还顺道在她屁股上捏了一下。
周围人来人往的,还有不少在校生,童熙扫见一张张稚嫩的面容,惊觉此刻的自己和裴堇年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少儿不宜。
她果然低估了一个老男人不要脸的程度。
反正是不再好意思这么趴在他身上,胳膊扭了扭就要撤开,却被裴堇年一把搂紧,甚至使力往上提了一下,童熙本就垫着的脚很没有分寸,趔趄了两下,正好撞进他怀里。
耳边徐徐落下他低低的沉嗓:“看你,老这么冒冒失失的,多失礼。”
童熙正要发怒,眼尖的瞥到了一双脚,再然后,听到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堇年,这是你的妻子?”
抬眼去看,戴着无边眼睛的老者,两鬓斑白,后脑勺还余着稀疏的黑色,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息,面容和蔼亲和。
“校长,多年不见了,您身体还好?”
“还不错,就是风湿一直不见好。”校长活动了一下胳膊,笑道:“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
童熙盯着他看,准确的说,是看着他身后站着的男人。
一身沉色调的西装,发丝梳理得一丝不苟,挺拔深沉的身姿静静的立着,一言不发,却让人觉察到他那种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
尤其是一双清冷的眸子,直视人的双眼时,让人很不舒服。
童熙眉心一瞬蹙紧,又松开,若无其事的挪开视线,脑子里却平白跳脱出那日被这人堵在洗手间里的那一幕,浑身像是爬满了瓢虫一样难受。
“发什么呆呢?”裴堇年碰了碰她的脸蛋,“这是王校长,乖乖叫人。”
童熙回过神来,端出一脸得体的笑来:“王校长,您好。”
王校长捻着鼻梁上的眼睛,温润的笑了一声,“挺好的,什么时候结的婚,都不通知一声。”
话虽这么说,但语气里的笑意明显要大过责怪。
裴堇年眉眼温和,“领了证了,这个月就举行婚礼,我邀您来,可别拒绝我了。”
校长哈哈大笑:“去一个上市集团总裁的婚礼,我一个人名教师也算是开开眼界了。”
“您过奖了。”裴堇年笑得一脸的谦和。
“那就说定了,记得要请我啊。”
校长翘起食指,在空中指了指,忽然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然后从身后拉出一个人来。
“看我这记性,真是说着说着的,都忘了介绍了。”
“堇年,这位算是你的师兄,他可不得了,在国外都混成名小提琴家了,我还记得那会儿他和你姜师兄可是学校里老师最头疼的一批孩子了,打架泡妞一样没落下,成绩还拔尖,你也差不多,遇到你们这种学生啊,真是爱恨两难。”
“哦,对了,他叫闫庭深。”
接着,王校长又跟闫庭深介绍了裴堇年,言词夸张,调笑味十足。
童熙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不知怎的,闫庭深这三个字,就像是被下了魔怔似的,突兀的钻进脑海里出不来了,有种异样复杂的情绪持续的盘亘着,堵得她心口相当压抑、
“怎么了?”
裴堇年突然凑近的声音,像是将她从一堆泥泞里拉了出来。
她晃了晃神,太阳穴突然蛰了一下,紧蹙着眉心,将声音压轻:“我有点不舒服,要不我去车上等你。”
裴堇年一瞬拢起剑眉,紧张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扣在她腰侧的手紧了一下,“不用等,我们现在就回家。”
童熙没拒绝,等着他和王校长道完别。
刚要走,一道冷彻的嗓音忽然响起:“童小姐很眼熟。”
闫庭深立在苍松树木下,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在他棱角锐利的脸上,即便被暖阳笼罩着,也已然掩饰不住一身的冷冽。
鹰隼般的眸子从童熙腰间的那只大手缓慢上移,凝视着她透着惨白的脸上,唇角勾开了一抹高深莫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叫的是童小姐,而不是裴太太。
故意的成分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