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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厌恶的看着她,说:拿开你肮脏的手。
但是,她说:韩大少,快,我是来救你的,快跟我走。
她将冰水泼在他的身上,让他恢复了些微的清明,让他相信了她且跟着她上了电梯,下楼,到了停车场,穿过后门……
哪怕过了这么些年,他还清楚的记得在媚惑发生的事,当事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他清楚的记得那个守着后门的安保调戏着她说:嘿,怎么,转岗了,也是,换个环境,钱来得也快。明天,和哥哥也玩玩昂。
而她呢,显得就像是风月场中的高手,毫不犹豫的说:好,你快开门吧。
那个时候,他认定她是风月场中的人,所以对这种轻佻的话并不介意。因为她说过:在这种地方,没有人是清白的。
以至于后来,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为她的这句话感到心疼、心酸、心涩。
他对她最大的映像是什么呢?
化着浓浓的烟熏妆,穿着名贵的香奈儿裙子,用着名贵的Bvlgari香水的小姐。
是啊,小姐。
那个时候,他认定她是个小姐。
只到她把他带到逍遥。
他以为他会忍得住,但没成想那药药劲十足,哪怕最是怕痛的他自残都不能解一星半点药性。但是,在他要疯狂之前,他清楚的记得他说过:你,快走,快走,不要管我。
在疯狂之前,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感觉有人进了洗浴室,他闻得到那股味道,Bvlgari香水的味道。
是她。
他怒声吼着:要你走,你还不走?
然而,她不但没有走,而且偎进了他的怀中。
他本就忍得辛苦也熬得辛苦,那一瞬间,所有的理智全部抛弃,剩下的……
剩下的,如今记得最多的是她隐忍的哭声,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说句真心话,他真心想不起来,他不记得他到底做了些什么,那个时候的他全然被药物控制,除了留在耳畔的隐约哽咽声,他什么也不记得。但多少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恐怕是禽兽不如的。
他想怜惜她的,但却止不住心中的魔,只想着将魔倾泄而出。
所以,除了践踏、蹂躏,再无其它。
那个时候,他就是一个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魔。
韩伯飞偏着脑袋想了想,希望想起更多,但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当年,他药性过了后,潜意识中明白自己干了些什么,所以在晕厥之前,他艰难的把手链套在了她的手上,说:不要走,一定不要走。
请你不要走,因为我想看一看你浓妆艳抹之下最真实的样子。
请你一定不要走,因为我已经知道你不是那些风月场中的女子,你的一切只是你的伪装。
哪怕你说:在这种地方,没有人是清白的。
但是,我相信你是清白的就够了。
你的这句话让我心疼!
我想,我的心就是在那一刻动了吧。
这么些年,找了你这么些年……
直至遇到我的妻子,我慢慢的淡忘了你。再记起你的时候,剩下的似乎只有遗憾,遗憾不能再遇见你,遗憾不能当着你的面说声‘对不起’,更遗憾不能当着你的面说声‘谢谢你’!
“主人,去哪里?”主人上了车后,一直闷不做声,鬼影也不知再该怎么办。半天了,他只好出声提醒。
韩伯飞‘哦’了声,说:“回家。”
在巴黎,他有别墅。但他更愿意称绿茵小区是家,因为他的妻子在那里。
鬼影‘哦’了声,启动车子。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韩伯飞支着下颌,再次陷入沉思。
他在媚惑被陷害,在逍遥当了一回魔鬼,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然而,陪在他身边的已经不是他熟悉的味道。
他非常着急,急着想找到她。
但,追踪的最后结果就是:查无此人。
媚惑里面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
没有人知道她的长相,因为她从来到媚惑的第一天就是化着浓浓的烟熏妆。
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姓,因为真正顶替她拿着工资的另有其人。
人们只知道她在媚惑当清洁工多年,而且是拿的日工资,每日50元。
她每天化着浓浓的烟熏妆来,佝偻着腰身,让自己总是以最卑微、最丑陋的形象出现在一众人眼前,所以,多少年来,但凡是男人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她能够那么些年做到明哲保身,是一朵身处淤泥却不染的莲。
他越是打听她的事,就越是想将她找出来,就越是忘不了她。
她说的话,她那隐忍的哭声不时的回响在他的脑海,他辗转反侧、思之如狂……
他想,这应该就恋爱的感觉了。
但偏偏,他恋上了一个他不知道长相、不知道名姓的人。
唯一能够让他们牵扯上的只有那串手链,那串浪漫之约。
很多年、很多年,他一直庆幸她带走了浪漫之约。哪怕所有的人都说浪漫之约是她偷走的,但他只笃定那是他送给她的。
他有种感觉,当浪漫之约现世之时,应该是她出现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