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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响起的同时,手机发出了震动的嗡嗡声,卢菲菲大概是神经有些衰弱,居然被这一声吓得不轻,啊地一声,手机竟脱手摔了出去,掉在了地板上。
世贸大厦酒店里的套房很豪华,地面上铺着软软的羊毛地毯,手机被摔得翻了个面,扑在地上,不停震动着,在地毯上嗡嗡移动。屏幕微蓝的荧光透过地毯散发出来,仿佛在揭示她即将到来的命运。
卢菲菲定了定心神,这才蹲下身去,捡起手机——电话不是花哥的,而是王志义的。
“菲菲啊,Serina等会回来接你,跟我一起去见个贵人,打扮地漂亮点。”
卢菲菲勉强嗯了一声,她其实并不想出去,倒不是怕王志义又叫她去陪酒,而是她一只想着花哥的事,根本就无心应酬。
但王志义是金主,而且手段还挺吓人,卢菲菲没办法,只好换了身衣服,又补了补妆,上了Serina的车。
至于王志义为什么会在半夜约卢菲菲出来,当然是因为林至——林至联系上了他,你来我往敷衍了几句,林至‘不小心’透露出了对女大学生有那么点兴趣,王志义立刻顺杆上爬,说自己正好认识一位这样的女学生,两人约好出去喝一杯,地点就在J市一家著名的夜色场所‘暗香’里。
顺便一提,这个酒吧兼会所也是严易暗地里投资的资产。
严家家大业大,多少有些不方便拿到台面上来做的事,‘暗香’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正好是办这些不方便之事的最佳选择。
王志义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居然搭上了林至这条线,林至可是广元董事长办公室的首席秘书,搭上他基本就等于搭上严易这条超级大鱼了。别说是晚上十一二点,就是凌晨两点,哪怕是在女人的床上,他也会立刻提起裤子出来见人的——这样的机会实在不常有,错过这个村可再没有这个店。
严家那可是真正金字塔顶端的人,随便从指缝里漏点东西出来,都够他公司吃上好几年的了。
和王志义激动的心情不同,卢菲菲整个人都处在极度害怕的心境之中,她直觉花哥那边肯定出事了,但又不敢去确认,只盼望这件事最后不要蔓延到自己身上来。哪怕此刻已经坐上了去暗香的车,她整个人也是魂不守舍的,抓着包包的手臂一直在隐隐打哆嗦。
Serina从后视镜里瞄见她心神不宁脸色苍白,不免多看了几眼问道,“卢小姐有什么心事吗?”
卢菲菲一惊,连忙摇头道,“没……没有。”
她紧紧捂着放在腿上的真皮包包,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和略有些发白的嘴唇却很不客气地出卖了她。
Serina也是人精,并没有接着再问,只是提点道,“等会王总要去见的可是个大人物,不比你上次见的那个刘总,如果今晚出了什么岔子,可不是你担得起的,假如惹了麻烦,”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丝厉色,“王总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卢菲菲闻言皱了皱眉,她很不喜欢Serina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放在古代来说,她就算不是正室,也是个姨太太,是半个主子,Serina这种最多也就是个奴才。一个奴才,却也敢对她指指点点,她心里恼火,但碍于Serina的身份不能直接发火,只好不耐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Serina载着卢菲菲是在后头,王志义接了林至的电话立刻就出发了,提前过去陪酒。
令他深感意外也深感惊喜的是,等在包厢里的,除了林至之外,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是个相貌极为出色的年轻人,穿一件简单的高定白衬衫,黑色西裤,坐在包厢角落里的真皮沙发上。林至一进门就冲他微微颔首道,“严总,人带过来了。”
显然,这个才是正主。
严易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反应。
包厢里的灯光打得很昏暗,王志义有点看不清楚年轻人的神情,只看到头顶昏黄的射灯从上方映射下来,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在他眼窝那里落下一片阴影,衬得他整个人仿佛希腊神话的雕塑一般俊美无暇。
可是这个人,他心里是清楚的,绝不敢仅凭他俊秀的外表,就认为他只是个徒有其表的人,否则……是要吃大亏的。无数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个道理,不,真理。
“严总您好。”王志义见状连忙上前,弓着腰要去和严易握手。
严易当然是没接他的手,只是问他,“你包养的那个女学生呢?什么时候过来?”
王志义也知道他身份尊贵,多半不屑于和自己打交道,握手被拒了也半点不恼,只是陪着笑脸坐到了一边,开酒,给桌子上的杯子一一满上,陪笑道,“我已经派人去接了,马上就到。”
严易坐在那里半句和他说话的意思都没有,王志义只好转而和林至套近乎,林至倒是颇为和善,陪着他扯些有的没的,只是到底为什么叫他过来,又为什么叫他把卢菲菲叫过来,林至只字不提。王志义套了半天的话也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好不容易等到电话响了,Serina说人来了,王志义连忙出去接,不一会儿就带着卢菲菲回到了包房。
“严总,人来了,菲菲,这是广元的严总,这是严总的秘书林先生,严总对你很感兴趣,快打个招呼!”他推着卢菲菲的身子往前凑了凑,往严易的方向送。
只是王志义到底摸不准严易的脾气,也不敢硬塞人,是以卢菲菲只是被推着往前进了一小步,并不至于一头扎进严易的怀里。
但就是这凑近的一小步,就足以让他看清严易的长相了。
这是一个仿佛纳塞西斯一般俊美的男人,传说,只要见过纳塞西斯容貌的人,都会爱上他,甚至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卢菲菲本来是心神不宁的,但在见到严易的那一瞬间,却感觉心脏有种瞬间被戳穿的感觉——或许是严易坐在沙发椅上,他拥有神祇一般的外形,身上却带着恶魔一样冷淡残忍的气质,这两者极为矛盾,却让卢菲菲心驰神往,以至于忘了这个人的来历。
她一时只想起严易的家产和他俊美的容颜,别的全抛在了脑后。
严家富可敌国,如果能跟着严易,她这辈子就不用愁了。别说是花哥,就算她杀了人,严易也能替她摆平!这就是绝对财富的力量!
何况王志义刚才的暗示很明显,卢菲菲此刻竟有种被巨大惊喜给砸中的感觉,人都有点晕乎乎的,严易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不是说他喜欢连盼吗?卢菲菲脑子里瞬间脑补了百八十万霸道总裁接近女配角只为掩饰,实际真爱是女主的言情小说,心脏狂跳起来。
她强忍着巨大的喜悦,嘴角却忍不住持续上翘,扭扭捏捏走到了严易跟前,娇滴滴喊了一声,“严总。”
严易眼角微斜,看了一眼林至,林至立刻会意,对着西服领子旁边隐蔽的麦说了一句,“进来吧。”
王志义在一旁看得有点懵,他来这么久了,居然没发现林志还带着麦。
几乎是片刻间,门外便进来了四个身高体壮的黑衣人,严易微微点头,王志义还有点没搞清楚状况,就只见到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把抓住了卢菲菲的头发,跟拎小鸡仔似的一下子就将她给提了起来,狠狠摔倒了地上!
“咚!”
卢菲菲身躯砸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王志义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给吓懵了,连忙去拉林至的手,“林……林先生,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怎么……”
林至目光此刻也冷了下来,拂掉了他试图抓上来的手,凉凉道,“我劝王总最好别动手,好好坐在这里看戏就行了。”
见王志义似乎还想去解救卢菲菲,林至在一旁适时提醒道,“王总还不知道吧?你的小情人动了咱们严总的人。”
王志义突然想起卢菲菲之前给他看的那张照片——照片里有个女孩子,肌肤赛雪,杏眼琼鼻,看上去格外乖巧,格外惹人怜惜,卢菲菲说……那是她的同学。
他突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算是知情的,毕竟卢菲菲和他提过这个人。
他走南闯北很多年了,白手起家走到如今的地位并不容易,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这里头的关节,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卢菲菲绝对是背着他对那个女孩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才会惹得严易亲自出马。
他强忍着内心的惊恐,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喘了口粗气,坐回了林至旁边,一动也不敢动。后背上虚汗不停往下流,不一会儿西服里的衬衫就全汗湿了,黏在身上极其不舒服,但他也顾不上了。
幸好……幸好他没有动那个女孩。
幸好,这背后的事情,卢菲菲也没告诉他。
不过严易知道吗?王志义并不敢确定,无论如何,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绝不敢再袒护卢菲菲了。他自身难保,救卢菲菲只会引火烧身。
一个长期不运动娇滴滴的女孩子和四个彪形大汉的力量差距是极其悬殊的,而且对方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知道如何打人最疼,卢菲菲几乎是单方面被殴打,在包厢里发出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刺得王志义耳膜都疼了。
打到最后,这种嚎叫声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闷哼,包厢里的光线很暗,但王志义还是看到卢菲菲嘴角里的血沫子,这绝对是连内脏都给打伤了,但他连个P都不敢放。
卢菲菲整个人是直接被踩傻了,如果说半个小时前她还在幻想严易看上了自己,那么打到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后悔,悔到肠子都青了,悔到恨不得钻进娘胎肚子里重新做一回人!
她虽家境不富裕,但从小娇生惯养,因为很擅长和男生相处,又会打扮,整容后更加漂亮,可以说,她一直都是被人捧着的,不说捧在手心里那么夸张,可也从未吃过苦头。除了上次在学校BBS爆出的黑历史,还从未有人这样对待过她。
对,如果人还有一口气,那或许会恨。如果人连命都没了,就只剩下悔恨——没什么比命更重要!而且到此时她才绝望地意识到,严易好像就准备把她给打死在这里了!
以他的身份,恐怕他就是真杀了她,也不会有人来追究的!
卢菲菲痛哭流涕,强忍着痛苦朝王志义伸出了一只手,“王总,救……救命……”
她手还没有碰到王志义锃亮的皮鞋,王志义整个人便犹如火烧一般地立刻往回缩了半米,他也在怕。
卢菲菲实在是没办法,她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人直接被打成了猪头,那些人还没有停手,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因为每稍微动一下,都会牵扯到全身,剧烈地疼痛让她头晕目眩,心中唯一的期望竟然是——希望自己早点晕过去,晕了就不疼了,晕了或许噩梦也就结束了。她唯一的希望,竟只在王志义身上。
“王总……我都是为了你啊王总!”
卢菲菲勉强往前爬动了两步,终于抓住了王志义的脚,王志义整个人吓得立刻一脚踹在了她胸口,这一脚直接将卢菲菲就给踹趴下了,她闷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晕了过去。
王志义实在是太害怕了,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对着卢菲菲脏话直往外冒,“你个臭Biao子,要死别拉上老子!自己害人还不够吗?你想玩死我吗?!”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cao,在卢菲菲已经不再动弹的身上踹了好几脚,才暴躁地走开,哆哆嗦嗦在包厢角落点了一根烟往嘴里送。
只是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还有旁人在,连忙又哆嗦着掐了烟,转回身,扑通一下子跪倒了严易面前。
“严总,您听我说,这事儿真和我没关系,是这个sao货自己想的,我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哦,不!她告诉我她有个同学,但是严总我什么都没做,我连嫂子的面都没见过!我TM就是让这个biao子给害了!”
他整个面部都涨红了,脖子上青筋暴起,仿佛深怕严易一个不小心就断了他的生死。
严易的确是扫了他一眼,目光极为冷淡,只是吩咐黑衣人,“把东西拿上来。”
王志义哆哆嗦嗦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有个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出去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上面摆了一排的注射器。
他也是圈里混的,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只要是沾上,这辈子就完了,有多少身家都不够败的。
他虽然是花心了点,喜欢年轻妹妹,但终究贪生怕死,知道分寸,这类东西他从未碰过。
“严总,严总!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严总,您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老婆还怀着孕呢!我求您了!”
王志义似乎想上前去拉严易的裤脚,被林至立刻上前给扯开了,“闭嘴!”
黑衣人拿着注射器上前,却不是来对付王志义的,那人蹲下身来,往地上躺着的人身上迅速扎了两支。
针口扎进皮肤连声音都没有,王志义只看见对方缓缓推动手柄,很快两管就注进去了。卢菲菲似乎被这两针给刺激到了,飘飘然有转醒的迹象,瘫在地毯上发出了一点声响,也不知是在做什么梦。
王志义在旁边看着,脸都白了,腿直打哆嗦。
“我听说过你的癖好,你很喜欢女学生。”做完了这一切,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严易突然开口,王志义被吓得一惊。
“不,不,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我拿我的性命打包票!我绝不敢再碰了!”王志义连忙保证。
“那就滚吧!”
王志义得了赦令,几乎是屁滚尿流地爬出了包厢。
严易命人将卢菲菲给拖了出去,王志义回头看了一眼——走廊里那两个黑衣人拖着她缓缓前行,仿佛拖一具失去了生命体征的尸体,也不知要送到哪里去。
从会所里出来时,他头发尖上都满是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掉,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上来,失魂落魄又惊惧不已。
Serina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没见到卢菲菲跟出来,猜想两人或许是出了什么变故,但王志义没有丝毫要透露的样子,她也不便多问,只好驱车离开。
出了这样的事,连盼自然不适合立即去上学,严易给她请了假,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备好了许多适合她的衣物和用品,连盼早上起来的时候,严易已经不在卧室了,她昨晚睡得很沉,连他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但浴室里突然有了和他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的牙刷,他整齐划一的衣柜里,突然也多了一些年轻女孩子会穿的衣服,而且和她尺码极为吻合,连盼不觉心头一暖。
昨晚惊吓过度,导致她眼睛到现在还是肿的,连盼用白水煮了两个鸡蛋在眼睛上滚了滚才终于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