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不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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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似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房,四周热气滚滚,几乎将她烫伤。

她汗流浃背,口干舌燥,渐觉周围的空气愈发的稀薄。

她心中害怕,用尽力气想要逃出去,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怎么办?

怎么办?

她的心好痛,好痛……

她觉得自己就要这样死去……

可是她不要,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不舍……

阿爸阿妈,欢欢乐乐,还有……

还有他!

虽然想到他,她的心会痛,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想。

他对她来说,早已成为罂粟的毒,即使饮鸩止渴,她也不会却步。

可是,一个声音忽然远远传来,强有力的撞击着这滚热的蒸房。

--不要再想,不要再想--

这声音嘲讽而阴冷,一刀一刀,割在她的心房。

--他不爱你,他不爱你--

--你太笨,太蠢--

她不要听,不要听……

她使劲的拍打着这一扇墙,她想要出去,想要出去。

片刻,那个声音又狰狞的响起。

“顾宝宝,想要出去可以,出去以后,你就不能再见他,不能再想他,你做得到吗?”

她愣住,扶墙跌坐在地,她开始掩面痛哭。

哭到泪水枯竭,她开始摇头,她不要,不要……

如果是这样,她就宁愿,宁愿再也不出去。

周围热气更加猛烈,似在惩罚她的不服从,体内的水分和力气一点点被蒸汽带走。

她无力的趴在了地上,等待着生命也被带走……

“宝宝?宝宝!”

猛地,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的在耳边响起。

她浑身一颤,不敢相信的挣扎着起身,努力的瞪大双眼,想要看清声音的来源。

然而,眼前却是模糊一片。

她咬牙,更加用力的想睁开眼,却只换来一阵阵眩晕。

“宝宝,宝宝……”

随着这个声音的再次响起,她感觉自己贴入了一个清凉的怀抱。

一点点酥麻的感觉在脸颊上游走,她记得,这是他吻她时的感觉。

她伸出手,想要久久的留住这感觉,却扑了一个空。

“宝宝……”

这声音继续说着,“好起来,听到没有?快点好起来。”

这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伤感,她听着心里好难过。

她想要答应一声,让他不要这么伤心,喉咙却干渴得发不出一个字音。

但他却似能感知她的想法,又握住了她的手。

温暖阵阵传入心间,她心底的燥热顿时得到了缓解。

下意识的,她的手也用力,想要握住这双手不让他离开。

眼前的影像却逐渐清晰,她看到了,她欣喜的看到了,他的脸。

他带着微笑,全然不似昨日的冷漠;

他的眼里有怜惜,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情;

但他的神色里却有着浓浓的痛苦,好似他跟她一样,正在饱受煎熬。

她好想伸手触摸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她好想留住这难得的微笑与怜惜,为他驱散痛苦。

但他却忽然放开了她的手,身影消失得飞快。

她一愣,惶然与恐惧让她的声音冲破干裂苦涩的喉咙,“思远哥哥,思远哥哥……思远哥哥……”

别走,别走好不好?

别再丢下她一个人。

他不答,转瞬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她猛然一震,睁开眼来。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摆设,往上看,一瓶药水正淌过输液管,送入她的血管。

她生病了吗?

刚才的,原来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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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

房门被推开,阿爸端着一杯水走进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点头,“阿爸,我怎么了?”

话说间,她挣扎着想起来。

顾爸赶紧制止她,“你还是躺着吧。昨天早上你迟迟不起床,我们才发现你发高烧,烧得一塌糊涂,吓坏你阿妈了。”

“我发烧了吗?”

她抬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烫。

“现在应该退烧了吧,”

顾爸松了一口气。

“医生说你醒了之后就应该会没事,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你在叫什么?我想你应该醒了。”

她有些尴尬,刚才她是不是叫了他的名字?

还好阿爸在房间外,没听清楚。

“来,喝点水。”

她点头,半躺着接过杯子大喝了几口,又问:“阿爸,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外面天都亮了,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

她一愣,顾爸接着又说:“你别着急,公司那儿我已经打电话给你请假了。”

打电话到公司?

“是谁接的电话啊?”

顾爸想了一下,“她自称是秘书主任。”

顾宝宝垂下目光,是秘书主任接的电话,那么他应该也知道了吧。

可是,一天一夜,他都没来看她。

“宝宝……”

顾爸见她神色有异,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哪里还不太舒服?”

她顺水推舟的点头。

“那你多多休息,今天我也给你请假了。”

她点头,缩进了被窝。

等阿爸出去后,眼角的泪才滚落下来。

他们,又回到了过去吗?

这些日子,真的只是一场梦?

她心痛的不想承认,事实却是如此残忍。

擦去泪水,她掀开了被子的一角,想要起身去拿放在一旁的手机,目光忽然顿在枕头上。

她浑身一呆,颤抖着伸手,小心翼翼的捡起枕头上了那一根发丝。

阿爸是非常短的平头,头发没这么长;

公孙烨是不长不短的碎发,头发没这么短,何况阿爸也没说他有来过;

其实不用对比别人的,当她一看到这根头发,她的脑海里便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是他吗?

他有来吗?

如果他想悄悄进来,是很容易的,上次他不就是爬上的?

如果他真的有来,那梦里的一切,是否就是真的?!

种种猜测让她心颤不已。

她拿过手机,不顾一切的拨下了他的号码。

半晌,他接电话了,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什么事?”

她满腔的激动被他这没有温度的声音瞬间冻结,竟然一时语塞。

他等了稍许,不耐的说:“没事别打电话来,我很忙。”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她呆呆的看着电话,看了很久很久,才无力的趴在了床上。

冰冷的泪水肆虐在脸上,像是极度缺氧一般。

她忽然大口大口的喘气。

只有这样,她的心痛才会少一点。

只有这样,她才有勇气去接受,梦里的感觉只是梦,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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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牧思远狠狠的将电话扔在了一边。

双手烦躁的揪着头发,他知道他又该死的伤了她。

可是他不能不这样,他还没有无法得到准确的消息,不知道古信扬买通的人监控他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电话也被监听,他之前做的,岂不就是白费了吗?

其实,他很想很想知道,她的病怎么样了?

烧有没有退下去?

昨晚深夜时分,他乘出租车小心翼翼的去了馄饨店,让他的人确定附近没有人监视后,才偷偷的爬了上去。

昨晚,当他抱着她的时候,她浑身还是滚烫的,嘴里不断的说着梦话。

一会儿说“痛……”

一会儿说“好热……”

一会儿却又哭了,模糊的叫着他的名字,紧紧的抱着他,像是感知到他在身边,所以那般的害怕他离去。

他的心,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的疼过。

对郑心悠,他也那样关心,爱护,把她像瓷娃娃一样捧在手心,害怕她磕着绊着会摔碎。

但当他抱着她,听着她在梦中哭喊着让他别走时,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跟她的,用血肉粘起来了一般。

是什么时候相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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