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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见到义士许仪后,李秘心里也很是激动,可到了岛津义弘的营地之后,李秘也暂时放下了心思,仔细观察周遭的情况,这也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毕竟他要尽一切可能搜集倭奴军团的情报,说不定这些情报能改变战局呢。
猿飞佐助对许仪后也是很敬重,估摸着许仪后的神医之名在倭奴人群之中也已经是如雷贯耳了。
虽然没有事先请示过岛津义弘,但甲贺流最强忍者的名头,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猿飞佐助带路,自然是畅通无阻。
李秘和李克夷三人虽然身材挺拔高挑,但因为穿着蓑衣,遮挡了衣服,也就不算惹眼,再者说了,眼下岛津义弘的营地内也是麻烦不断,谁又理会这三人。
因为岛津义弘不受丰臣秀吉信任,所以分配不到太多的御寒之物,营地里是哀鸿遍野,冻伤冻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猿飞佐助一边走一边问,终于来到了一个营地之中。
营区中间是个大火堆,架着一口大锅,里头熬煮着些甚么,远远闻着像是姜汤,该是用来御寒的。
对于风雪之中受冻的人而言,这一锅姜汤绝对是极大的诱惑,然而这些军士却一个个老实坐着,没人敢乱动。
一名穿着灰色破棉袄子的中年人,正掌勺分着姜汤,每个来领取姜汤的倭奴士兵,都要给他行大礼。
猿飞佐助带着李秘三人往前面挤,士兵们便叫嚷起来,可见得猿飞佐助身上的纹章,顿时闭了嘴。
甲贺流最强忍者又不是来抢姜汤的,再说了,最强忍者可不是轻易能够见到的,这些人的眸光很快就变成了炽烈的崇拜!
李秘见得姜汤锅前忙忙碌碌的那道身影,眼眶顿时有些发酸,这个让人崇敬的义士,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仍旧没有忘记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
猿飞佐助的脚步也慢了下来,走到锅边,也不敢用倭语,而是朝许仪后道。
“先生,早两日萨摩藩岛津大名的人到了李秘阁下这边,说是有病症要咨问,李秘阁下也听说过先生的医术很好,今天便让我带着过来,与你商量治病的事。”
“李秘阁下?大名身边有人生病?”许仪后也有些疑惑,事情都是李秘编出来的,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李秘生怕露馅,赶紧给于济侗使了个眼色,后者早已得过李秘吩咐,当即上前来,用并不算太地道的江西口音说道:“是的,李大人受命出使,本不愿出诊,不过医者仁心,李大人到底还是医治了不少人,岛津家的人过来,刚好碰到李大人不太方便,所以便拒绝了,只是李大人到底是古道热肠,今日特来问一问……”
许仪后乃是江西吉安人,科考落地才改学的歧黄之术,而后才被掳到日本来,于济侗常年游历江湖,各种方言都懂一些,听得这江西乡音,许仪后当即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在岛津义弘身边,能够接触各种机密,自然是知道李秘乃是大明国的使者!
他与岛津义弘的情谊也不是旁人所能想象的,诚如早先所言,即便后来事发,岛津义弘仍旧向德川家康求情,放过了许仪后,甚至于到了后来,岛津家还给许仪后封赏了四百多石的藩地!
也正因此,许仪后对李秘出使之后的作为,那是一清二楚的,于济侗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江西腔,分明是李秘在向他暗示!
许仪后能够刺探军情又保全自己,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当即领会了李秘的意思,朝猿飞佐助道:“啊,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事,你也知道,岛津家的情况……这两天忙里忙外,差点忘了,几位客人先进帐篷避避风雪,我稍后就来。”
许仪后指了指自己的帐篷,猿飞佐助也就率先带着李秘三人进去了。
帐篷里都是一股子药味,满是草药架子,除此之外也就一个羊毛毯子和一个地榻,左手边倒是有一大排药罐子之类的。
李秘三人与猿飞佐助坐了一会儿,猿飞佐助又与李秘说起许仪后救死扶伤的事情,不知不觉,许仪后也处置妥当事情,回到了帐篷里头来。
他看了看李秘,而后朝猿飞佐助道:“佐助君,实不相瞒,生病的是大名身边的娘子,因为是隐疾,不好让外人知晓,劳烦佐助君带这两位客人到旁边帐篷去吃些东西,我想与李先生私下谈论病案……”
猿飞佐助不疑有他,便领着李克夷和于济侗要离开,李克夷和于济侗实在忍不住,便朝许仪后行了个大礼,许仪后也是忍住心中激荡,匆忙回礼。
三人一离开,许仪后当即朝李秘行礼道:“小民许仪后,拜见钦差李秘李大人!”
李秘赶忙扶住,朝许仪后道:“该是李某向许义士行礼才对,许义士虽远隔重洋,却不忘根本,出生入死地做事,我中原乡老都传颂敬仰许义士,期盼着许义士能够重归故里!”
若换了别个官员来,只怕也不知道许仪后,可李秘与程北斗等人有着交情,对许仪后的事迹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