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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他舌尖的摩挲与蠕动,我的内心一片苍茫。他并不知道,今日我唇上所涂的并非口脂,而是朱砂。如果是要死亡,那么便一同去罢,只怪我今生未先遇君,等来世,我再在轮回的道口等你,做第一个遇见你的人。
须臾便感觉身子一轻,我便被抱到了龙榻上,他的吻更加汹涌地向我袭来,额头,眼睛,鼻尖,脸颊,脖颈……我又哭了,泪水还未溢出眼眶,便被他的吻吸去。明黄的暖帐再次垂落,却不知其中隐藏了多少说不出的哀伤与苦楚。
听得有句老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然而我们呢?细细想来,我们其实从一开始便是同舟不同心,而今更是同床异梦,也不知我与他算不算是有缘,抑或是孽缘一场?
我兀自乱想着,夜已阑珊,再没过多久,已见远方的天边露出了白晕。
自那天以后,我就开始悄悄给皇上下毒,因为恰好就住在养心殿,与皇上接触的时间多了,下毒的机会自然是多不胜数,除了涂于唇上的朱砂,还有用朱砂画在额头的花钿,饮用的茶水酒水,还有共用的膳食点心。
这一切自然没有人会发觉,因为所有的东西,他饮我也饮,他食我亦食。
我也不再与他提起“婉莲”的事,只是默默地伴着他,陪着他,依在他的怀里,就和最初我们开始那样,感受着他的温存,他的柔情,哪怕我早就知晓这一切分毫都不属于我。若是生不能同生欢,那么死能否死同穴呢?
一切都看很平静,但只有我知道这平静之下隐藏着的不平静。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月就这样悄然而逝,不留一点痕迹,唯有身体上的变化在悄然中漫延过时光。也不知是从哪一日开始,我已开始时常感到心悸头晕,且胃中绞痛经常咳血。我知道朱砂的毒已经在一点点地侵蚀着我的身体,而他倒是似乎毫无变化,直到那天在早朝时忽然全身震颤而后昏倒在地。
皇上有恙,举朝皆惊,不多时,消息亦传遍了后宫,皇上刚被送回养心殿没多久,太后娘娘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不多时,的所有太医也都感到了,轮着给皇上诊脉,四下窃窃讨论着。
“太医!太医!”太后娘娘用帕子不住地拭着泪,焦急地喝问道,“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这样?你们谁能给本宫一个解释!”
侍立在旁边的一众太医忙上前跪地磕头,其中为首的一人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微臣方才给皇上把过脉,皇上的脉象……”
“本宫没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听你们卖弄医术!”太后娘娘猛地一拍桌子,吼道,“说,皇上怎么样了?”
太医被皇后唬得打了一个哆嗦,吞吞吐吐道:“太后娘娘,微臣怀疑……皇上这是中……中毒……”
“什么?中毒?”太后娘娘顿是一阵晕眩,手扶着桌子险些倒地,“哪来的毒?”
太医迟疑道:“这个还要待臣等细细检查方可得知……只是臣感觉……此毒并非寻常的烈毒瞬间封喉毙命,而是长期积累,让毒物慢慢浸遍全身,最后杀人于无形。”
太后娘娘急切道:“那还都愣着干什么,快找啊!”
怎料我这时又感到胃里一阵绞痛,忍不住捂着帕子就咳了起来,淡湘色的帕子被鲜血所染,格外地触目惊心。我本想悄悄将帕子藏起,却不想被太后看见了,一把夺去。
太后方才只关注着皇上而未顾及一旁的我,直到我咳出了声才注意到我,望见我的面容也是怔了一下:“你是?”
“臣妾夏氏荷妃。”
太后很快回过神来,关切问:“既然身体有恙怎么不和太医说?”
“臣妾……”我一时实在找不出话来圆谎。
太后忙叫太医为我诊脉,太医指尖往我脉上一搭,而后神色复杂地望了我两眼,又接过起带血的帕子嗅了嗅,轻轻地摸了一下,神色大惊:“太后娘娘,臣怀疑,皇上与荷妃娘娘中的都是朱砂之毒啊!”
“朱砂?何来的朱砂?”太后神色一变。
太医满头是汗:“臣也不知道,但方才荷妃娘娘咳出的血就含有大量朱砂的成分!”
“皇上与荷妃竟中了同样的毒?”太后将视线转向我,又缓缓转向太医,疑惑道:“荷妃,你身有不适该早传太医啊,怎么一直都瞒着不说?”
我低头道:“臣妾原只觉是一时休息不好累坏了身子而已,哪会想到,是中毒……”
“荷妃姐姐!荷妃姐姐!你家里又有信到啦!”这时忽地听见楚儿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响起,却在她看着围了满满一屋子的人后陡然噤了声。
“谁?”太后娘娘喝道。
楚儿不知所措道:“奴婢……奴婢只是章乾宫的宫女……”
“进来吧!”太后放缓了声调,“你来这是?”
楚儿有些气喘吁吁:“荷妃姐……娘娘家里又有信送到了,之前娘娘每天早晨都会去看看有没信取的,今日见娘娘迟迟不来,奴婢就……”
“信?什么信?“太后闻言忽然警觉起来,我的心亦随太后的神情越提越高。
楚儿一脸懵懂:“就是信鸽啊!荷妃娘娘说,久居深宫与家人别了两地,可以用信鸽与家人飞鸽传书……”
我心底大叹不好。
太后厉声问:“那信鸽在哪?”
楚儿被太后的语气唬了一下,弱弱答:“就在后院的檐上……”
太后听罢立即差了两位太监随楚儿去找信鸽,不一会儿她们就回来了,通体雪白的鸽子,照例脚上绑了一纸信条,另外还吊了个小纸包。太后接过太监递来的信条,匆匆地通读了一边,便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而后打开那个小纸包,里面是一撮鲜红色的粉末,交给太医一验,果然是朱砂。
一切证据确凿,我知道,此刻我是再无话可辩驳了。
太后沉下脸来:“荷妃,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么?”
我面色平静,无波无澜:“臣妾无从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