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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吹落了他的头盔,有一个京戟精兵冲过来,对着上官焯的脖颈砍去。
君冥烈眉心一皱,一刀插进那个精兵的胸口,举起鲜红的长刀,嘶声喝道,“撤!”
上官焯立刻精神一震,喊道,“所有人掩护大人撤退,撤退!”
这道命令发出,安北军顿时向着君冥烈靠拢,不再恋战,似乎本是一片漆黑只有死路的生命,又有了一线生机,护着君冥烈往外冲。
“杀!”
慕容遇一身战袍早就被鲜血染红,胜利就在眼前,马上就要让安北军全军覆灭,见君冥烈突然要逃,顿时骑马冲过来,左右挥舞长刀,顿时四五个安北军倒下去。
人一旦有了生的希望,就会生出无限的力量,君冥烈冲锋在前,气势猛烈,回头见慕容遇冲过来,眸子一缩,手中长刀呼啸而去,带着一阵狂风向着慕容遇扫去。
狂风暴雨所经之处,草皮爆飞,人仰马翻,刀尖寒洌,直冲慕容遇咽喉。
城墙上的君烨神情顿时一凛,纵身而起,似一道急电闪过战场,惊风掠空,倏忽而至,挥臂将慕容遇自马上卷飞出去。
长刀堪堪贴着慕容遇的脖颈而过,若惊雷之势插入一个士兵的胸口就,将其惯飞出去,插人另一个士兵的腹中,飞出三丈,才砰的一声落在一堆尸体之上。
所有人都被这一道震慑,战场上有一刹那的安静。
而安北军却是士气大振,一路勇猛,冲杀出去。
不过片刻,战场喊杀声又起,厮杀仍旧继续。
君冥烈亲自冲锋,一人可抵百人,上官焯殿后,带领着残余的两万兵马终于杀出一条血路,然后向着崇州东北的方向逃去。
慕容遇擦了一下的嘴角的血痕,翻身上马,喊道,“追,不许放过一个叛军!”
“杀!”
京戟军若洪水过境,向着逃跑的安北军奔腾而去。
一直追到崇元山脚下,看着安北军上了山,一副将勒马问道,“将军,是否进山追杀?”
穷寇莫追,叛军主力已经已经歼灭,追杀逃兵不但浪费兵马,还很可能陷入被动。
而且天色已经快要黑了,崇元山地势险要,贸然进山,说不定还会被困死在山中。
慕容遇眉头紧皱,正踌躇不定,突然一士兵喊道,“大将军来了!”
慕容遇回头,只见君烨骑马而来,身后,亓炎紧紧跟随,山脚下十几万的兵马顿时让出一条路来。
君烨看着深山,面沉似水,淡声吩咐道,“慕容遇率领三万骑兵,同本尊一起进山,追缴叛军,江甫率领其他兵马回城,亓炎另外点一万兵马,沿途寻找明鸾公主!”
“是!”
“遵命!”
慕容遇等人一同应声,很快兵马整顿完毕,向着山上冲去。
万人过境,山林中自然会留下痕迹,君烨率军追了几里,便看到安北军向三个方向分别逃去。
慕容遇下马勘察一番,回来道,“君少,左边的兵马最多,应该是君冥烈撤走的方向。”
君烨摇头,“不,左边是通往峪水关,安北军不可能自投罗网,他们没有粮草,在山上坚持不久,所以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而中路虽然艰难,但越过两座山峰,是一片山谷,崇州图志上记载,那里有一个小镇,安北军定是奔向那里,暂做休整后,然后绕过峪水,去往和北楚交接的承州!”
承州应该还有君冥烈留在那里最后的兵马,而且承州是边城,城高墙后,易守难攻。
“是!”慕容遇重重点头,然后率军向着中路追赶。
很快就发现了安北军的行踪,一场不大不小的交锋,杀敌三千,京戟军继续前行。
慕容遇分析道,这三千人马定是方才走左路或者右路的安北军,想迂回同主军会合,不曾想会碰到京戟军,然后全部被灭。
天色越来越黑,山林中更是幽暗难辨,路越发陡峭难行,突然前面一阵声响,众人抬头望去,竟是安北军返回,然后两军相遇,二话不说,立刻开打。
最终安北军不敌,又开始往回跑。
慕容遇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笑道,“安北军这是吓疯了,来回的给咱们杀!”
君烨面无表情,踢马率兵追上去。
出了山林,眼前霍然开朗,待看到前面的情形,慕容遇顿时明白,安北军方才为何往回跑了。
前面是一处断崖。
崖深千丈,雾气缭绕,安北军根本已经无路可走!
上官焯带领着剩下不到一万的兵马将君冥烈护在身后,死死的瞪着君烨。
“大司马,大人是你的父亲,你真的要赶尽杀绝?”上官焯冷声问道。
暮色在君烨身上落下一层暗影,他下马上前一步,目光深沉的看着那个似瞬间便苍老了十年的人,沉声道,“父亲,你输了,跟我回京吧!”
君冥烈仰天长笑,指着君烨怒骂道,“本王平生最恨之事便是生下你这个逆子!休想要让本王向你投降,本王就是死,也不会落在你的手上!”
君烨淡淡的看着他,胸口沉痛,“原来,您一直都知道我是你亲生的儿子!”
曾经,父亲在他眼中像山一样崇高耸立,刀枪不入,万敌不侵,他崇拜他,敬仰他,是他最大的骄傲。
可是他看他的目光从来都是冷漠,和疏离。
等到大了,这种冷漠便变成了忌惮。
他一直以为父亲不喜欢他,是因为怀疑母亲被侮辱,怀疑他不是他的儿子,其实后来已经明白,君冥烈真正不喜欢他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不服从,自己的强大,不受他控制。
父亲喜欢君澈,是因为君澈永远都在他掌控之内!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随时都掌握在手心里的儿子,而不是已经可以能够和他势力抗衡的儿子。
所以,无论自己是不是他亲生的,都没有什么区别。
父亲永远不会喜欢他!
永远,都是把他当做一个敌人对待!
“大人当然是你的亲生父亲,所以大司马是弑父不成?”上官焯喊道。
“本尊不会杀他,只想将他带回上京!”君烨淡声道。
“让本王臣服于自己的儿子,你休想!燕昭宇那个小儿也配凌驾在本王之上?本王为大燕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时,他还没出生呢!”君冥烈傲然而立,抽出长剑,悲壮道,“飞鸟尽,良弓藏,燕昭宇杀害忠臣,必不得善终!可恨我一生戎马,杀敌无数,最终却被自己的儿子伙同那个没良心的皇帝所害,今日我便自裁于此,让天下人唾沫皇室无情,唾骂你君烨不孝!”
冷风刮在脸上,君烨身体似被撕扯一般,这就是他的父亲,宁愿死也要将他钉在不孝的罪名上,宁愿死,也不肯输给自己的儿子。
“大人!”
上官焯急喊一声,对着君烨咬牙切齿的道,“大司马,天下人都在看着,你真的要逼死自己的父亲?”
“不必求他!”君冥烈神情傲然,说罢便要将长剑向着自己的脖颈抹去。
“慢着!”
突然一声清喝自众人身后传来,幽暗的山林中,有两人缓步走过来。
二白手持匕首,要挟着君澈,一步步向着悬崖上走去,目光直直的看着君冥烈,“你敢自裁,我便立刻杀了君澈,让他下去陪你!”
众人齐齐转身,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
她一身丫鬟的装扮,气质清卓,脊背挺直,白皙精致的脸上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贵气。
崖上狂风肆虐,乌云被吹散,露出残阳如血,寒风吹起女子的长发,烈烈翻飞如墨云舒展。
“二白、”君烨站在那里,映着血红的夕阳,眸光深沉。
“君冥烈,投降吧!”二白淡声道。
君冥烈看着女子和被她劫持的君澈,双目圆瞪,额上青筋爆出,双拳紧握,一阵咔咔骨头被攥紧的声响。
“放了他!”
“只要你投降,我立刻放了他!”
君澈看着他的父亲,“爹,投降吧,您已经输了!”
“闭嘴!”君冥烈怒喝一声,“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原来是你带走了明鸾,若不是你,本王怎么会功亏于溃!”
说罢他看向君烨,“本王绝不可能认输,你若敢,就上来亲手杀了本王,本王也只当从未生过你这个逆子!”
烈风飒飒,君烨一双凤眸黑不见底,似有冰雪凝结,清寒透骨!
如此决绝,他们果真是父子!
“君冥烈!”二白再次开口道,“你一生名扬天下,位极人臣,可是说到底不过是个自私人!你的妻子,为了你不顾生命危险前往战场给你通风报信,你却怀疑她不洁,你真的不爱她吗?你不过是怕别人耻笑!”
“你几次暗杀君烨,对他防备、忌惮,不过是因为怕这个儿子有一天超过了你,所以你不安,不允许,才对他次次狠下杀手!”
“你在大燕掌权十年,结党营私,谋害先皇,架空皇上的权利,你哪一点配的上忠臣二字?”
“对妻子不仁,对国家不忠,现在果真还要不顾君澈的性命,只为让你的嫡子担负不孝之名?”
二白嘶声质问,落地有声,所有的人都看向君冥烈,等待着他的抉择。
所有的人都明白,他已经输了,只是不肯服输而已。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烈风呼啸,割脸如刀。
人群后,上官焯不动声色的退到几个安北军身后,拿起长弓,瞄准一脸恍惚的君澈,目中狠毒的寒光凛冽。
在他心中,君冥烈就是神,是他的信仰,他要帮助他脱围,不受任何所拖累,只要今日能逃脱,日后他们一定还会回来,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只有君冥烈才能做大燕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