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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从来都不知道大内的黑衣探卫居然如此高深莫测,看着眼前瞬间消失的人,她突然想到那些曾跟随她与孤绝在野林中的人,原来他们的武功是在楚国死士之上的,但是却因为不能伤了他们,所以宁愿死在孤绝的刀刃之下,这也难怪,楚安身边所带的几名武功奇高的人都会死在林中,但孤绝却平安无事。
苍茫的大漠,月光深幽,冰凉的照射在这片沙地,周围依旧安静的诡异,隐隐透着压抑的杀气,四周暗角,鬼影重重,倒影在月色下拉长的白色营帐和高耸的城墙,此刻看来起竟带着几许狰狞。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就是楚安派死士来的目的,只要龙烨一死,大运国必然会局势混乱,而汉河营地的十几万将士更是群雄无首,龙宇镇守胡鹿,就算想赶回来也需花上几日时辰…这就是楚安的谋略,称雄的野心,他深知自己再也无力以兵力吞并天朝,所以只能冒险出暗箭,这个男人,已经丧心病狂,百无禁忌了。
踩踏着脚下软沙,小小跟随龙烨向前走去,四周依旧寂静得诡异,连防守哨兵都没有。看来,龙烨已经算准了一切要在今夜发生,早已做好了准备请君入瓮。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自己看到了樊一痕从大帐上跃过,忙反握住龙烨的手,想跟他说什么,却不想他突然脚步一停。小小反应不及,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闷哼了一声。
“你干嘛?”小小摸着自己发酸的鼻子,忍不住怒火上拱,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一道黑色身影快速飞奔而来,身形飞快,小小一怔,只见那人瞬间就奔至她与龙烨身前,手中长剑闪着寒光的插入沙土,单膝跪地禀报:“皇上,黑衣探卫已经歼灭所有北楚死士,属下特来请示,下一步该如何?”
“没留活口?”小小诧异,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所有人歼灭?
“回娘娘的话,北楚死士都是冷血隐者,一旦逃出无门,便都会将牙齿内送藏的毒药咬碎,吞咽自尽,属下等也无能为力”赤焰面无表情的说道。
小小惊住,一丝冰冷的寒意从心底串了上来,她记得在‘迁都’村落时,包围自己和风的北楚死士起码上千人,楚安竟然养了这么多行尸走肉的隐士,可见其残忍非比一斑…。抿唇,小小立刻转首对剑眉微拧的龙烨道:“看来楚安是抱着必死的心与天朝一战,若是知道他的死士全军覆没但我们却没事,下一步也更不知道会出什么招数”
“娘娘所言极是,属下斗胆,请皇上立刻下令摔兵北伐,无须顾及当初与那枭王的约定,他不仁,皇上亦无须有义……”赤焰双眼泛寒,全身冰冷,所言之句,字字铿锵。
约定?小小双眸一凝,随即想起了那一日自己被楚安抓去之后,他以自己为筹码与龙烨换得了休战的契约,龙烨更是将身上佩带的玉佩为信物送给了他。轻咬贝齿,小小突然之间觉得,这一切血腥竟都是因为自己而起。
“不如将计就计”小小突然说道。
龙烨剑眉微动,乌黑深邃的眸子凝视小小,赤焰也略带震惊的抬首。
“如何将计就计?”龙烨面色深沉,似有打算。
小小望向赤焰,问道:“樊一痕和琴韵公主可有惊动?”
“尚未捉拿,属下就是前来向皇上请示其二人该如何处置”赤焰双眼如冰,犀利冷冽。
“既然如此,烨,你立刻下令将这些死士尸体悬挂于城楼之上,让黑衣探卫伪装为北楚死士的残活者,向樊一痕报信,就说大运国玄武帝已中箭,只是生死无卜”小小的眼底闪过一丝精锐的锋芒,又道:“虽然这个消息传出去会扰乱军心,但是我相信由司徒仪和李云那样的军师将领在,樊一痕想趁机造反,成功几率极小”
“毓儿想请君入瓮?”龙烨的眼底划过一丝异彩,小小话中的意思他已深知,不禁宠溺的抬手捏了捏她精致俊俏的面容,笑道:“没想到朕的毓儿还有如此雄才大略,真是枉费了这女儿身……”
小小有些别扭,转眸不看他,而赤焰则面露喜色,急问道:“娘娘英明,属下立刻就去部署”
“记得书信传达三王爷,但要言明皇上旨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允许他回营地,务必死守胡鹿”小小淡淡的说道,随即似想到了什么,又道:“另外让三王爷小心南丹单于的动向,毕竟此事传出后,一向重势力的南丹或许会反咬天朝一口,重新向北楚示好邀功也未可知”
“属下明白”赤焰接令,随即转身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小小微微眯起双眸,望着这黑夜的狰狞,突然觉得这个计划,实在过于凶险……
第二日,一个震动天下的消息从汉河边塞如风一般的刮向华夏的每一个角落,大运国玄武帝龙烨,被暗袭致重伤,生死未卜。
荼毒的烈日下,那原本屹立营地的明黄大帐如同破碎支架一像散倒在地,密密麻麻的白羽黑铜箭射穿了帐内的所有陈设,帝王在楠木案几上所写的那苍劲的‘毓’、‘驭’二字被狂风卷撕成两截,萧条的飘落在沙地上,满桌的酒食到处粘落,一片狼籍。
阵前,站在观礼台下操练的十万大军整整齐而立,个个神色悲痛,在樊一痕神色凝重的宣布了他们英明神武的帝王重伤之时,整个大漠的天空都布满了愁云惨雾,但北楚的偷袭与龙烨的重伤,让十万忠肝义胆的天朝大军愤怒。于是汉河城楼上,二十几具北楚死士的尸体被用一根铁勾从鄂刺穿头颅,高悬城墙之上。
白日烈日暴晒,黑夜冰霜寒冻,不过三五日,那二十几具尸体就开始发出腐烂的腥臭,引来了无数大漠秃鹰,高飞盘旋,乌鸦争食,没过多久,就已经变成白骨累累,像风铃一样惨白凄惨随风发出铛铛的声响。
整整五日,汉河边塞一片乌烟瘴气。
元帅主帐内,一身青衣的小小依偎在营帐的铁柱上,轻撩开帐帘,望着高耸城墙上那在正午烈日下晃荡的二十几具白骨,拧了拧眉,随后转身走到楠木小案旁,执起茶碗喝了一口水。五天了,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北楚与胡鹿,她现在最担心并不是楚安来袭和龙宇冲动回营,而是京城的皇宫里,会不会已经闹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