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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医院,除了能听到外面的虫鸣鸟叫,有的只是她安静的呼吸声,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希望可以尽可能在她身边陪伴她。白色的月光穿过窗户静静落在她的脸上,显得脸色更加惨白,修长的睫毛洒下一片淡淡的光影。偌大的病床上,她的身子特别瘦小,只看到一张小脸。
她一直感觉到他在身边,可是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他。与其看到这张脸让自己痛苦伤心,还不如看不见。可是身体极度不舒服,只觉得四肢都较硬,疲惫,只要稍微动一下,便引来全身的疼痛。
他看到她稍微动了一下,便轻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将眼角快要掉下的一滴泪掩藏,侧身背对着他,冷冷道:“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如果身体不舒服告诉我,我叫医生过来。我不会允许你让孩子有危险!”他强硬地握住她的手,这手也是冰凉的,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的手如此冰凉,他的心痛了一下,声音变柔了许多,“别因为生气而不顾自己的身体,你知道我现在最在乎的就是你和孩子!”
“是吗?”她现在宁可自己是一个哑巴一句话都不会说。
她冷笑了一声,他可以脚踏两只船,这边假惺惺和自己说关心自己,那边却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这种方式除了侮辱她,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他很无力地握住她的肩头,想要让她看到自己的坚定,可是被她冷漠的拒绝,“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他第一次向一个女人祈求道。
“除非用你的命!”她低低道。她从来不知道恨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可是现在她明白了,这种感觉生不如死,如凌迟一般,一刀刀割在肉体上,让身心都受到巨大的折磨。
他没有说话,生气地走出病房,然后开车急速漂移在路上。两旁的灯光瞬速后移,风呼呼灌进车里,可是他真的想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然后和她一起共眠。他居然讨厌起自己来,为什么当初要这样做?伤害了一个女人,一个无辜的女人。可是他的心是冷的,他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他不会在乎任何人,在乎任何事情,折磨她也是为了自己的一时痛快,找到自己的灵魂,在折磨她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的,看见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或者身下哭泣时,他才觉得心里很痛快。一度,他只把她当做一个东西,没有灵魂和感觉的东西,可以随便自己糟蹋,他也不会付出自己的感情。可是,慢慢的发现,原来在折磨她的同时,自己也开始慢慢沦陷了。那张脸几乎渗进他的脑髓,让他夜不能寐。
这么多年来,他真的没有在乎过任何一个女人,内心的深处他鄙视女人,抗拒女人,更别说爱上女人。可是她柔弱的影子,哭时的模样,还有那该死的善良,将他击垮。此刻,他觉得像是一个小孩,无助,孤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想要找一个朋友说说话,可是却发现身边没有一个朋友。
他亲手建立起来的联华,即将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可是他却完全不在乎了,唯一想在乎的就是她。
他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还是选择去工作,也许只有疯狂的工作才能麻痹自己,才能减轻心灵上的折磨和痛苦。深夜,万家灯火璀璨若星,第一次觉得无家可归,内心的孤独和寂寥此刻更加明显。月光清冷,可以看清楚男人深刻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他坐在椅子前,忽然发现他到底是为什么活着,为了复仇?为了背叛的爱情?他想不到自己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想得到什么,为了什么?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他也不曾享受过指点江山的喜悦和快感,而唯一让他有感觉的就是遇见她的开始。在无聊和枯燥的日子里,只要折磨她,他就会觉得很有意义。
他抿了一口咖啡,他从来没有享受过平凡人的喜悦,平凡人的生活。这么多年来的磨砺让他变得无坚不摧,看透的人世间的浮华和虚伪,人性的丑陋。而他唯一做的就是抗争,逃避,看不惯那些丑陋的嘴脸,以自我为中心,冷血,残酷,与世隔绝,不在乎任何的人的感受,伤害别人。
手机屏幕忽暗忽亮,映出他深邃的眼眸,却看不清眼睛里的思想。他看了看手机屏幕。
“阮总?”电话里面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沥川,他用爱情作为条件出卖了自己的所爱,可是得到的却是孩子。凌薇雅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忽然间他不明白命运不公平,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却还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什么事情?”瞬间,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和理智。
“很久没有和阮总叙叙旧了,可否有时间出来?”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阮总,听说伯母一直很喜欢国画,虽然我对国画不感兴趣,可是特意叫朋友买了几幅名家的画,等哪天伯母到了我亲自给她送去。”
他冷冷道:“谢谢王总的厚礼,我母亲一向不喜欢接受这种礼物。”
“是吗?在夏威夷的时候,伯母可是很欣赏我。”
阮劭南手软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阮总,您可是我第一个仰慕的人,为了和你齐平,我可是用了不少手段,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有今天的地位。”
“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人死了,钱没花完,可是我想说人说最大的悲哀就是人到底还没有遇到一个可以和自己匹敌的竞争对手,我很荣幸的将你作为竞争对手。”
“您也知道?男人一生中最忘不了的情人就是自己的初恋,我对笑笑一直情有独钟。”
“在哪里见面?”阮劭南终于听不下去了。
“你知道我们最相同的地方在哪里吗?”王沥川的笑声在黑夜里听来很诡异。
“我们都是孤独的,需要彼此。我们都共同拥有过一个女人,而且我在你前面得到她。”
“够了!”他快被这话激怒了,他知道自己是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