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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位置隔得不远,醉令月坐在雀吻前侧方,雀吻上课的时候,就一直偏头看着她,偶尔老师不注意,还拿手玩弄醉令月的头发。等到醉令月怒气冲冲回头瞪她,便又收回手,假装作不知情。
雀吻就像是个赖皮糖,醉令月走到哪儿,她便跟去哪儿。就连上厕所,她也要在厕所门外候着。
那天中午,两个人吃了饭,醉令月先去上了个厕所,雀吻等她用完厕所,也钻了进去。她刚进去,没一会儿,便大叫一声夺门而出。一把抓住醉令月的手,雀吻惊慌不已,询问道:“小月儿,你受伤了?”
醉令月一头雾水。
“那你怎么流血了?”雀吻脸色都变了,是真的很紧张醉令月。
醉令月疑惑了,“你为什么说我受伤了?”
雀吻指了指厕所里的垃圾篓,说:“这一篓子的血,还说你没受伤!”
醉令月望着垃圾桶里的‘血’,懵了。
她疑惑的看着雀吻,心说,这奇葩到底是哪里来的?连女生每月必来的生理期都不知道?她知道有些女孩子生理期来得早,垃圾篓里有卫生巾是正常的,她觉得这应该是常事才对,但看雀吻一脸关怀看着自己,明显是真不知情。
醉令月咳了一声,见别人都在看他们,这才一手拉住雀吻回宿舍。
那天中午,醉令月给雀吻讲了很多有关女生生理期的知识。
雀吻躺在她的床上,懒洋洋地听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见雀吻睡着了,醉令月便也闭嘴了,她翻了个身,面对墙壁。不知怎的,醉令月觉得肚子有些疼,却也没有在意。
中学门禁管得并不严,每天下午都有走读生回家。
醉令月想去外面吃地狱拉面,就混在走读生中出了校。她点了碗地狱拉面,吃的正开怀,却察觉到下体滑过一阵湿热。醉令月愣了,她刚想站起来去厕所,那股湿热感更多了。
中午还在给雀吻普及生理期,没想到下午,她就中招了…
醉令月放下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夏天,她就穿着一件T恤和牛仔短裤,现在裤子上指定已经脏了。她的手机早在上课第一天就被老师收走了,放假才发下来,她现在想联系穆兰夫人都没办法。
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醉令月害怕囧事被人看见,就一直端坐在那里,臊红了一张脸。
雀吻在校园里浪了会儿,回到宿舍,没看见醉令月,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跑去教室跟食堂找了一圈,没找找人,又去了操场,还是没找到。
雀吻慌了神。
。
醉令月从傍晚时分,坐到了天黑,店子里生意还好得很,顾客依旧很多。醉令月望了眼外面的街头,街头人更多,她要是就这样出去了,那多丢脸。 店家见醉令月做那里好久了,也不好赶她走,面上却是一脸的不耐烦。
醉令月一双手捏着衣角,头勾着,脸越来越红。
老板在她身边收拾桌子,动静很大,明显是对她不满了,在变相的赶她走。醉令月也觉得没脸,她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她刚要站起身,这时,忽然有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
那只手力道不大,她却有些承受不住。醉令月只好重新坐下去,她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是你…”醉令月记得这个人,两个月前,她在琴行见过。就是这个人,抢走了她相中已久的古琴。
今日,男人穿着米白色镶暗金纽扣的休闲长衫,扣子依旧扣到最上面一颗。他长发还是那么随意的搭在身后方,近距离看他的脸,醉令月不得不承认,他真的长得十分的好看。
墨眸盯着醉令月羞红的小脸蛋看了好一会儿,梦玄机紧张的心情这才放松。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问,语气明明很平静,可醉令月却觉得他生气了。
看着这个陌生的人,醉令月觉得莫名其妙。一想到自己现在的窘境,醉令月就说不出话来。
她不说话,梦玄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严格说来,他们现在还是陌生人。
醉令月双手纠缠在一起,牙齿咬着下唇,心情很矛盾的样子。梦玄机很有耐心,不催促她,也不离开,就安静的站在她的旁边。醉令月忽然抬起头来,红着脸颊盯着梦玄机身上的衣服看。
梦玄机被她那古怪而复杂的眼神给看蒙了。
“看什么?”梦玄机语气已经尽量放柔了,可醉令月还是觉得这人难以接近。
她想,如果她找他借衣服的话,他一定会拒绝的吧。
醉令月很想放弃了。
耳旁,充斥着陌生人讲话的声音,一想到自己若是就这样走出去,那该有多丢脸,醉令月又不死心。她倏然抬起手,一把握住面前这个男人的手。
梦玄机像是触了电,手指酥麻。
“美人叔叔,可以把你的衣服借给我吗?”醉令月的声音很小、很小。在这喧闹的店里,寻常人估计很难听清楚。
梦玄机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多看了眼醉令月红扑扑的脸颊,又将她别扭的坐姿看在眼里,顿时,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男人,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怪不得她迟迟不回学校,原来是…
梦玄机眼神倏而变得柔和了些。
他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将她搭在醉令月的腿上。
醉令月有些惊讶地抬头,男人里面还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褂子,不至于走光。
“谢…”另一个谢字还没说完,梦玄机忽然弯下腰,将醉令月连那件大衣全部抱在怀里。醉令月红着脸小声惊呼,就听见梦玄机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别怕,搂着我。”
醉令月犹豫了会儿,还是伸出自己不算长的胳膊,艰难的搂住了过于高大的男人的脖子。
那店家见这冤家终于走了,忙走过去收拾桌子,待他看到沙发上的一趟暗色湿润时,目光顿时变了。“个不害臊的!赖着不走也就算了,还弄脏我的…”沙发两个字还在老板的口中没有吐出口,那屋子里的鱼缸忽然爆裂,冷水四溅,不少客人都惊慌站起身来大叫。
店家傻在那里了,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店里的鱼缸怎么就跟爆炸一样的破了?
*
醉令月被梦玄机放进一辆车内的副驾驶上。
醉令月看着男人亲自开车,眼神有些古怪。
起初梦玄机并没有说话,余光却能看见醉令月一直在看自己。她的眼神实在是太大胆,梦玄机忽视不了,便问:“我很好看?”
醉令月红扑扑的脸蛋转了过去,“我只是觉得…”她顿了顿,琢磨了会儿,又说:“我以为,你是不开车的人。”
梦玄机目视前方,问道:“为何?”
“感觉吧。”那日在琴行看到梦玄机,醉令月就觉得这人是天上的云,凡间的物,是留不住他的。
梦玄机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那你觉得,我适合开什么?”
醉令月没想到梦玄机会主动跟自己搭话,她又侧头看了眼梦玄机,她打量了眼这个有些神秘的男人,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骑马一定很好看。”
梦玄机目光僵住了一秒。
当年,他骑马扬长而去,留给她的最后一面,便是马背上的身影。
梦玄机专心开车,不再说话。
醉令月就知道这是个难以接近的人,便不再说话了。
车子停在一栋别墅门口,别墅位置有些偏僻,但这别墅却建的很有格调。醉令月很少看见这种中式风的别墅屋,她从车上下来,回头一看,车椅上一片湿润。醉令月当场红了脸,烫烫的,比高烧四十度还要夸张。
梦玄机猜到了她在在意什么,他什么都不说,又一把将醉令月抱起来,径直走进屋。
醉令月很少跟陌生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她觉得羞人,便将头深深地勾着。别墅里只有一个老头子在,那丁桥见梦玄机抱着一个女孩进屋,有些惊讶。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丁桥,用瓦罐炖一罐乌骨鸡汤。”梦玄机丢下这话,便抱着怀中那个陌生的女孩去了他自己的房间。
醉令月脚踩在实木地板上,她抬头看了眼梦玄机的房间,恍惚间以为自己闯入了古代。
梦玄机的房间是复式楼层,完全的中式风格,一窗一木,花花草草,屏风字画,静雅得宜。醉令月站在门边,都能闻见一股淡淡的墨香,她目光转了转,落到了木墙上一副字画上。那画上是一个女人背影,穿着古代的服饰,长发垂落,身形婀娜窈窕,长长的裙摆与溪边的河水融为一体。无论是人还是溪水,亦或是意境,都表达的很完美。
醉令月盯着那幅画看了许久,她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画的?”
梦玄机正在卧室里放热水,他侧身顺着醉令月的方向看去,没有反驳。
醉令月对这个陌生的美人叔叔刮目相看起来。
真牛,还精通字画。
“水放好了,去泡一泡。”梦玄机走出来,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黑色宽大的长袍子。
醉令月局促的站在那里,怎么也不肯移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