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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西郊的这处别院在一座山脚下,山很矮,属于江南常见的丘陵,只有十亩左右大,上面郁郁葱葱,全是原生态的花草树木,因此很乱。
这座山包括在林家的庄子里,但林家从不禁人上山砍柴挖野菜,而今又是万物复苏,野菜开始冒头的时候,来往山上的村民不少。
而别院背靠大山,正面对着一条平整的大路,那是去年回苏州后林清婉让钟大管事修建的,毕竟他们以后可能常来别院。
大路还往里岔进了二里地左右,里面有个小村子,叫长福村,只有二十来户,都是先前租种官田的佃户,为了方便照料田地特特搬来的。
所以他们也都是临时组建的村庄,且给这个村庄赋予了很美好的名字。
而顺着这条大路往外走一刻钟左右便是苏州往西去的官道,坐上马车半刻钟都用不到。
而官道斜对面就是进入青峰山的大路,再往里去二里就到了青峰山脚下,那里有个青峰村。
从青峰山西北方向官道辐射的三百多亩地是林清婉的爵田,如今紧邻着那块地的是赵胜刚从青峰村村民们手上买下来的地。
不过他的地并不是连成片的,而是环绕林清婉的这三百多亩,东一块西一块,呈半圆形将她的地围在里面,只在东北一方留了个半圆的缺口给她。
这是他有意为之,他就是想这样一步一步的蚕食掉这块地,却又让林清婉找不出证据来。
等她想起青峰山这块地时,就是她跟赵家,跟苏州刺史府闹掰的时候。
赵胜很乐意再跟她斗一场。
林清婉也很愿意跟赵胜斗一斗,借此试探一下赵家,但她不会等到“多年以后”,而是才在别院安顿下来,第二天就坐上马车在下人们的簇拥下去青峰山勘察去了。
林玉滨也不想留在家里,兴致勃勃的跟着去了。
林清婉取笑道:“现在不病了?”
林玉滨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低头笑。
“走吧,待回来还是得吃药,把病根断了再说,免得一觉着好了就停药,便又反复起来。”
这丫头前两天其实已经不咳了,徐大夫多给她开了两天的药,结果她嫌药苦,便推着不吃了。
然后过了一晚上,病又重起来,又咳嗽了。好在家中的药是现成的,徐大夫又重新开了一副药,吃了两天,病情又压下去了。
但这样反反复复最是伤身,林清婉可不许她在胡闹的,所以严令下人们看紧了她。
别院的风景已经很秀丽了,青峰山的景色更加壮丽秀美,还未到青峰山,便一路只闻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很是清脆悦耳。
不仅林玉滨,就是林清婉都忍不住掀起窗帘往外看,道路两旁是人栽种的木棉树和桃树和梨树等,现在树上刚冒了绿芽,几只鸟儿停在树枝上,一边叽叽喳喳的叫着,一边伸长了脖子在叶子间一来一回。
换了一副身体的林清婉视力好的不得了,竟然可以看见它们嘴里一闪而过的小虫子。
林清婉感叹,“待到花开时,这路上是何等的风景啊。”
“我听说这些书都是卢先生带着他的弟子们一棵一棵种下的,”林玉滨低声道:“不仅这边,还有青峰山上也种了不少,皆是他们亲力亲为,不曾假手于人。”
青峰村可比长福村要好得太多,不仅村中的道路休整得宽敞整洁,房子也多以石头房子居多,有穿着粗绵布裳的村民三三两两的站在路边说话,看见马车过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见怪不怪。
马车穿过村子,再往西北去一下就到了林家的地头,钟大管事指着里面的一条小溪流道:“那是从青峰山上下来的,汛期时会暴涨,冬季虽不会干枯,却也没多少水,但浇灌附近的田地还是可以的。”
林清婉颔首,提着裙子走下田,忍不住叹气,“要想开出这片地来,难啊!”
钟大管事深以为然的点头,“若不是赵胜在这附近买地,只怕小的真顾不上这块地,最早也得等五六年后才能想得起。”
因为这块地和对面那一大片爵田比起来实在比不上好,它小不说,肥力不好,地里也是杂草灌木丛生。
只有三百多亩,地里到处都是草,小溪流往北的地方有一大片灌木丛和树木,其余地方灌木丛少些,但野草长到膝盖部分是常态。
现才开春,那些野草大多为枯草,偶尔掺杂一些绿色,但只要蹲下去将枯草拨开就能看到底部微微冒着绿芽的小草们。
林清婉确信,不要一个月,那些绿芽很快就会茁壮成长,成为新一波随风飘荡的绿草。
这些野草的种子根深蒂固,没个三四年的时间是除不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