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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踩踏、嘶鸣之声飞速逼近山间田舍。
“嘭!”一声巨响,田舍院门已被开道壮汉一脚踩烂,七零八落散于院中,惊起周遭草木山林间鸟兽尽散。
院外,一队身骑战马、手执长刀的青年鱼贯而入,霎时便将院内本就不甚宽敞的地方尽数占领。
众人动作整齐划一,其间并无言语交流,在进入院中之后,周遭空气似被凝结,令人只觉落针可闻。
“春花何在?”一身形高大、棱角分明的年轻男子上前一步,环视院内,最终朝躺于溪旁鹤发红衣的老人问道。
男子声如洪钟,溪旁老人却依旧眯眼望天,并不答话。
“我且问你,春花何在?”高大男子复又高声问道。
老人双脚在潺潺溪流中悠然晃动,对来人问话依旧恍若未闻。
“铮!”一杆长枪紧贴溪旁老人额发,枪尖穿过他溪中双足缝隙,斜斜钉入水中,被枪尖击碎的一方石块,溅起碎石划破水中人右脚脚踝。
溪中鲜血如柱,只是,尚未浸染开来,便已被湍急水流冲散,奔流远去。
鹤发红衣躺于溪边的春花心想:此情此景若是被那呆子看到,定然又会为下游即将饮用沾了血腥洗脚水的百姓而忧心了。
先前身形高大、棱角分明的年轻男子见他如此,心生不悦,方要上前,却被高坐于马上的神武少年抬手止住,继而,只见他朝院中房屋轻轻一指,面上神情傲然。
一如当日他带兵突袭北疆老巢之时,高坐于马上调兵遣将,万军从中擒获贼王时的卓绝不群。
院中诸人见状,立即翻身下马,有条不紊进入各个房间。
须臾,先前众人复又回到院内,朝马上英姿勃发的少年郎直身抱拳,异口同声道:“启禀将军,房内未曾发现任何活物。”
西玄侧首,看向溪旁依旧悠然自得的白发老人,他拇指揉搓着因常年练枪磨出老茧的手掌。
继而,掌心翻转,轻拍于身下马鞍,整个人便腾身而起,双脚凌空落于方才斜插入水的长枪尾端。
长枪枪身因少年突然落下而弯如满月,倾向依旧躺于溪旁的老人身上。
西玄双脚前后交错蹲于枪尾,连略微颤抖的枪身也随他下盘稳若泰山的功底而不摇不晃,不折不断。
西玄低头,俯视脚下对他休说畏惧,甚至连在意也谈不上的老人,心中多了一丝好奇。
他的注意由老人的鹤发鸡皮,慢慢转移到一双凝望天空的眼眸,“有些意思。”
不想,今日竟让他亲眼见到常被茶楼说书先生夸得神乎其神的异瞳之人。
春花眼中本就算不得广阔的一方天地,突被一张尤为熟悉的俊逸面庞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