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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罗睺镇定自若地在给自己斟着酒,且说道:“我就好奇你竟是斩三尸所挑选的对象罢了,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竟是先斩了情。”
“哼!情之一道不过牵绊,且只有将其斩之,方能更有把握斩掉本我。不过倒是你,我也真的很好奇,当初你是怎么斩的三尸?”魔无相一脸漠然,仿佛斩三尸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跟你一样的啊!”
罗睺一语惊人,魔无相顷刻间气势大涨,魔气翻腾,双眼犹如利剑要在罗睺身上戳上两个窟窿。
“什么意思?”
罗睺脸上无喜无悲,继续吃着菜喝着酒,只是在趁着嘴里东西刚咽下的时候,才咕哝了一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说清楚些!”魔无相双眼微微眯起,青筋暴起,再是忍不下去了,只见其覆手一掌拍下,一张好好的桌子顿时轰然一声,四分五裂化为齑粉。
“唉,何必呢,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我还没尝几口呢。”
说罢,罗睺将自己夹的最后一块肉扔了进嘴里,只听魔无相说道:“你说清楚了,我便让厨子再给你单独做上一份。”
“你这就想套本尊的话?太廉价了哦。”罗睺侧着脑袋瞄着魔无相,其中的揶揄之意一览无遗。
“那你待如何?”
摆了摆手,罗睺敞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坦然说道:“本尊倒也没什么想要的,不过这……你想听本尊还是能说的。”
接着只见罗睺清了清喉咙便是开始束语成丝传音给魔无相:“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很是偏僻的山谷之中有一个很厉害的门派,但在这个门派里头却只有一个人,他终日无事,除了打理一下山谷中的杂物就是在静修,欲求突破,奈何这个人天资愚钝,一生到头,也只能滞于天人之境且终究不得圆满。
但是,幸福就是来得如此突然,一日,他不过是闲来无事翻阅书经竟是偶有所悟,在从一气化三清之中得到了灵感,人分为三,斩七情,断六欲,唯独本我。奈何,他与你一般,竟是不能绝情绝性,他的欲吞噬了情,可惜仍是不敌本我败下阵来,但本我最终还是因起了恻隐之心,竟是将欲放逐在了外界的一个天资平庸的庸人身上,美其名曰,平平淡淡度过一生,却不知,欲在临走之时还是给他的本我留下了一点“小礼物”。”
话于此处,罗睺突然停了下来,双瞳化作厉光,一手指着魔无相。
“本尊就是那个欲,你就是那个老头为本尊结的果!”这一句话,罗睺是大声低喝出来的,不出他所料,魔无相果真被这个“事实”给惊呆了。
“撒谎!”
只见魔无相赤红的瞳孔在这一瞬间又恢复了清明,一言不合,就是一掌朝罗睺拍了过去,可不知为何,过去一身恢弘大气的掌劲如今竟是邪气弥漫,与魔无相施展开来的竟是一般无二。
这一点在刚出手的时候,彭温韦便就发现了,一击不中,收回自己的双掌,看着自己的掌心,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啧啧。”
罗睺影遁远处,饶有兴致地看着恢复过来的彭温韦。
“想不到哇,魔无相在本尊的帮助下,竟是还不能将你给本尊压制死了,本尊应该说,不愧是本我吗?”
抬起头,彭温韦眼中满是凶光,双拳紧握,青筋紧绷,暴戾凶残的气势浩浩荡荡地宣泄而出,这个瞬间,他是比魔无相更像是一个“魔”。
罗睺见了,也是有点诧异,不禁拍起手来,说道:“不错,不错,早知如此能激发出你的魔性,本尊就不必大费周章了,不过现在也不迟,不如……你就代替魔无相,替本尊办了这件事吧,本尊想……外界发生的事现在你都是一清二楚的,无需本尊在多说了吧。”
“呀!”
殊知,彭温韦竟是在罗睺说完之后,怒气竟是更为高涨,澎湃的魔气瞬间卷席全身,脚下发劲,登时化作弹头破风而出,脚下所致,地板皆化作飞灰碎屑,拳头收至腰间,黑气不住地往上面涌去,可以预料这一击有何等的破坏力。
罗睺咂了咂嘴,心中也有点后悔,不想自己的本我竟是在对方的心中占据着这么重要的位置,这下子倒是有点棘手了。
拳风陡然袭来,罗睺再次化影而遁。
轰!
回头一看,罗睺眉头猛跳,只见在彭温韦的这一击下,巴陵楼三楼几近四分之一的地方都被打塌了,且余威还影响到了整幢楼,墙上产生的裂纹一直延伸竟是一直延伸到了一楼的墙角跟,至于彭温韦,亦是随着这一击而坠到了二楼。
就在罗睺心生退意,准备跃下之际,本就摇摇欲坠的三楼又是突然一震,罗睺心中警兆大生,不必回头去看,定是彭温韦跳了上来。
心念一动,罗睺更是想赶紧离开此地,然而就在他提气纵跃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气息也倏地出现在了自己身后,不容反应,罗睺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抱紧了,一口气急,在众目睽睽之下坠了下去。
“你敢!”罗睺一语无终,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
轰隆!
当场砸出了一片血泥。彭温韦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上沾了一身血肉,但皆是来自从附近附近掳来的百姓身上的,自己毫发无损。
即便如此,彭温韦眼中的凶光还是在自主的慢慢消散开来,不多时,便是变得一片浑浊,像是陷进了迷雾一般,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是又倒下了。
“来人!”
看到彭温韦身子一阵抖动,刚过来围观的魔无相的麾下顿时退了几步,可当他们注意一观的时候,却是发现是有人将彭温韦的身子推开了。
一只白皙的胳膊伸了出来,听着那声音,众人恍惚了一下便是想起来是谁了,罗睺,这正是他的声音。
然而一众围观的人都没能想到,在他们将罗睺揪出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不是黑影人,而是一个穿着玄色道袍的年轻道人,而这个道人也正是何天问当初在禹王城愚公道观中遇见的老道,只不过此时的他,已是没有方才的风发意气,他的气息就有如风中残烛,一吹即灭。
勉强撑起自己的眼皮,此时此刻他是怎么也受不了褚馍的折腾的,非是如此,又怎需要大费周章让魔无相麾下的人施与援手,奈何如今即便是出了血坑,一身内伤也是药石无用,无计可施,怕是再过多不久就会撒手离去。
但如今身陷此境的毕竟非同常人,他怎么也是自称魔祖的人,只见他硬是吊着一口气喊来人说道:“将本尊连同魔师一同送到一处僻静的房间,魔师方才与本尊论道,不慎岔气,待本尊调息一番,本尊即会帮魔师捋顺其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