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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是谁做的?”程阳咬住牙问道。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就算你现在实力比以前突飞猛进,可毕竟还是势单力孤,况且这里是都城,龙蛇混杂,程阳,我劝你,还是算了。”程阔低声道,他的眼神中透出的是决绝,这让程阳心里很是不安。
程阔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眼睛中便是有泪水流了下来,他看着程阳道:“说来,你倒是真有一件事可以帮我,我那儿子响儿,他今年只有两岁半,聪明伶俐,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原本我想在这离火城赚下一份家业,将来好好的培养他,可谁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你胡说些什么?年纪轻轻的,自己的儿子当然要自己养。”程阳已经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便出言打断道。
“来,把响儿抱来。”程阔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把别人的话听进去,他向奶娘招手,奶娘便是含泪把孩子抱了过来。程阔将孩子按在床上,强迫他朝程阳磕头。
“响儿,从此以后,这个人就是你的干爹了,以后你要跟着他走……”程阔一边说,那豆大的泪珠便是滴落下来,尤其是孩子含着眼泪喊了一声干爹之后,他便是泪如泉涌了。
程阳眼睛一热,赶忙双手扶起程响,并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孩子很伶俐,模样带着庄小兰蓝五分的样子,另外五分则是浓眉大眼,随了他爹。
“程阔。”程阳道,“你若是男人,就不要这么颓废,给我站起来,我们一同商量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做。现在你连对手的实力都不让我知道,就武断的认定我做不成这件事,岂不是长了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
程阳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就连奶娘和程福也是连连点头,帮着劝说:“是啊少爷,您就跟程少爷说吧,想当初程少爷在咱们响水镇,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啊!”他们两个都是程家的家仆,对程阳的事自然是很清楚的。
众人劝说下,程阔的情绪终于是找到了发泄口,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失声痛哭起来,哭了半盏茶功夫,他便是擦干眼泪,将孩子递给奶娘,而后下床整理了一下衣冠。
“程阳,事情是这样的……”程阔沉声的诉说,将程阳带入了那件事当中。
原来当年,因为冯远山的事,程阔带着庄小兰来到这离火城投奔远亲。远亲家族庞大,实力不俗,自然是看不上这小地方出来的亲戚,胡乱给他安排了一下,便任由其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程阔也是个血性男儿,当时是新婚,对妻子宠爱有加,在谋生之余,经常会带着庄小兰四处游逛玩耍。庄小兰原本就是个美人坯子,到了离火城,见识了更多的繁华,她自己也便更会打扮,这一日在裁缝铺子裁剪衣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富家子弟。
这富家子弟看上了庄小兰,当时便是出言调戏,被程阔打跑,岂料从此就惹上麻烦。原本程家在这离火城里的远房亲戚就是离火城城守丁琼,而他的独生子丁子涵则是离火城出了名的恶霸。
那个富家子弟与丁子涵是狐朋狗友,经常一起混,吃了瘪之后就暗中跟踪了程阔,而后把庄小兰美貌这件事告知丁子涵,并撺掇他出手。后来丁家便忽然跟程阔家走的热络起来,经常会有人来请教庄小兰一些问题。
庄小兰女红做的好,丁家便老请她进府帮忙,一来二去,她就成了丁府的常客。之后出事,便是因为丁夫人请她过去帮忙,这一去就没再回来。
这些事程阔原本不太清楚,直到出事之后,他东奔西走到处打探,这才将这些事一点一点的挖掘出来。自己的妻子忠贞不二,这一点程阔比谁都清楚,也正因如此,此时他心中万分的疼痛,他怕妻子吃苦,更怕她受到伤害。
打听出妻子的下落之后,程阔便日日上门要人,每一次几乎都是落得一身的伤。丁子涵本身就是武者境九阶,同时也是一星炼药师,而城守府内高手如云更是毋庸置疑,程阔即便是实力出众,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在这离火城内,一个武士境三阶的人,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角色。
程阳憋着一口气,听完了这一席话,怒火便腾地燃烧起来。然而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此刻更是如此。
“程阔,这么说来,这个丁子涵是你的表兄?”程阳问道,“你可还要认他做表兄?”
“哼,此人,我若抓到他,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程阔一拳捶在桌子上。
“好,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明白了。”程阳站起来,对他说道,“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打起精神来,好好的照顾孩子,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吧。”
程阔腾地站起,一把拉住程阳:“不行,兄弟,这件事太危险了。那城守乃是驻守整个离火城的官员,他本身就是武师境一阶的强者,其手下武灵境的高手更是有十几个,你孤身一人,简直就是送死……”顿了顿,他又低声说道:“再者,这件事本该是我去做的,我是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算什么男人?程阳,要去也是我去!就算是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程阳笑了,他拍拍程阔的肩膀说道:“你是事主,当然得去了。到时候手刃仇人,亲手把小兰姐接出来,这都是你必须要做的事,记住,脊梁挺直,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得顶住。”
当夜,程阳在程家好生相劝,两个人小酌一番,快天亮时他才离开。离开程家之后的程阳并没有回到住处,而是直奔城中央。
离火国的城池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富贵之家都是居住在城中央位置。在离火城内,最中央的是皇宫,皇宫周围一圈就是一些达官显贵以及豪门大户的住宅。离火国在彼苍大陆属于小国,国家实力不算很强,就算是皇族也是依靠着国内的某些大的门派家族生存,关系复杂交织如网。
丁府在这里,只能算是一个中等门户,区区城守,还算不上什么,因此他们的住家也是在皇宫的外围。
黎明前总是有一段最黑暗的辰光,这个时候也是人们睡眠最深的时候。夜风凛然,月影西斜,一道白色的身影飘忽在房顶屋脊上,纵跃之间带着一股出尘的意境,这道身影就是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