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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当时看着她独身一人出城去截盗骊,他怕她独身一人在外,会遇上危险,便暗中骑了马尾随其后,远远跟着。
见她在林中果真与盗骊重归于好,心中翻涌着的滋味,他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但是见着她能笑,他也便默默忍了。
总觉得她应该会骑马回城了,却见她被盗骊抱上了马车,心里难免酸楚难耐,说不出的落寞。
那时出城并不远,只道盗骊与她多谈几句,总会折返送她回府,正想离开,可是等在林中却迟迟不见回城的车队。这才知道,她根本就无回头的意思,暗骂了声“见鬼”,马上翻身上马,拍马去追。
他知道程熙不管走多远,总归会回来,可是盗骊却是要赶着去雍都的,两人方向不对,且总有分别之时。以盗骊的为人,势必会派最得力的随从护送程熙回府,而且既是能在盗骊身边当差的,自然个个都是高手。可是,程熙遭受过太多次刺杀,以她的身份永永远远不会有绝对安全的那一天,所以哪怕滕紫屹知道盗骊做事向来稳妥,也总归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她在回府的途中有个好歹……
他承担不起关于她的任何万一。
想及此,滕紫屹更是拍马如飞。
这一追,竟然一路追到了阳城,眼睁睁的看着她和盗骊神态亲昵地并肩走进驿站,而且盗骊还肃清了整个驿站上下的所有人。
并不小的驿站大大小小好几个院子,却只留了他们孤男寡女二人。
结果盗骊和程熙在驿站最好的房间里销/.魂了一夜,而他则在对面房顶上望了一夜的星星,吹了一夜的凉风,别提有多郁闷,多伤肝上火了。
再好的修养,这胸中怒火、嫉火齐齐燃烧也能灼红他的双目,理智几乎被他烧成了灰烬,摘光了屋顶上触手可及的那棵树的所有树叶,曲腿坐在房顶上,薄唇含了树叶,望着盗骊和程熙所在房间窗棱上印出的火光和影影绰绰身形交错的投影,黯然神伤,直到对面房间灯火熄灭,陷入了一片黑寂之中,他的忧伤和酸楚也比夜色更深更浓。
第二天,却看到盗骊亲自护送程熙回熙公主府,忍不住仰天苦笑,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在这守上一夜,受这一晚上非人能承受的鸟气?
望着远去的车队,滕紫屹愤然离开。有盗骊亲自护送,他还担心什么?还有他什么事?
他盗骊和程熙坐着马车,自然慢慢悠悠,滕紫屹乘着良骥,又带着怒气,自然风驰电掣。
率先回了熙公主府,坐立不安,一口气顶上来,快把他震上天了。
负气而走,就走到了离熙公主府不远处的,几年前置办的别院。
那儿还是滕紫屹监工熙公主府府邸修建时临时备下了院子。熙公主府占地巨大,规制极高,建设又繁华复杂,修建装潢时可谓旷日持久。
滕紫屹那时就是在这座别院里监工,拨款,指挥工匠,并亲自修改图纸,挑选建材,事无巨细,他不辞辛劳的亲力亲为。毕竟,这座熙公主府是为熙公主大婚而建,亦是滕紫屹今后的“家”了,滕紫屹怎能不尽心尽力、全情投入?
后来,熙公主府落成,这座别院滕紫屹也几乎就没有怎么来过了,但是毕竟有着感情,就一直留着,也留着当日的家仆仍然洒扫庭院,很偶尔他才会过来小住几日。
但凡滕紫屹来此,几乎都是心情不好之时。
所以,院里常备着足量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