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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玉姣鼓足勇气，踏进了正屋，明明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应该是熟悉无比，偏偏进来之后，又觉得陌生。
正屋的左边是父母的卧室，右边是哥哥的卧室，她曾经的卧室挨着厨房，这是典型的农村房屋建筑。
曹玉姣鼓足勇气，踏进了父母的卧室。
卧室里点着一根蜡烛，昏暗的烛光不停跳动，只见床上的人半靠着，身后放着一床棉被支撑着他的身躯。
“爹，是我。”曹玉姣望着使劲眯着眼睛想看清她的爸爸，开口说道。
“啊，玉姣，是玉姣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曹爱国不敢相信似的揉了揉眼睛。
“爹，是我，我回来了。”曹玉姣既然开了口，下面的事情做起来就顺手了许多。
她急忙来到床边，扶住挣扎着要下床的爸爸。
“爹对不起你，爹没脸再见你了呀。”曹爱国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开始落泪，语气里也充满了悔恨。
“你肯回来看我们，我就已经知足了，闺女，别再怨恨爹了，爹说不定今天闭上眼，明天就睁不开了，这些日子，爹知道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玉姣，你别怪咱爹了，要怪就怪你哥我没本事，逼的爹娘走到这一步，哥也对不起你啊。”曹大武在里屋听到动静，艰难的拄着拐杖，挪动了过来，短短二十几步，挪了好长时间。
才过来，就听到父亲正拉着坐在床头的曹玉姣泪流满面的忏悔。
曹玉姣抬起头，看到曾经那个身材魁梧的哥哥，现在已经骨瘦如柴，整个脸蛋全部塌陷下去，胡子拉碴的，不知道多久没有刮过，头发也长的盖住了眼睛。
那一头乌黑的头发，短短几年没见，已经夹杂着银色点点。往下望去，一条腿站立着，另外一边则是空荡荡的裤腿。
曹玉姣虽然早就知道哥哥的腿没了，只是亲眼看到的时间，还是心中无比震撼。
那个曾经漫山遍野陪着她跑的哥哥，如今落得如此田地，她除了陪着一起哭，再也用言语表达不出她的悲伤。
曹玉姣任由眼泪打湿脸庞，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曹大武叹了口气，顺势坐到门口的椅子上。
“玉姣，你还好吧，这两年你过的怎么样？”曹爱国打破了三人的沉默。
“我没什么文化，出去只能打打零工，混口饭吃，现在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想回家看看有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曹玉姣低声说道。
曹爱国望着一身破旧衣服的曹玉姣，这个男人又忍不住落泪。“玉姣，这两年你受苦了，只是，爸不能留下你。”
曹玉姣猛地一下，让柔和的心立刻就凉了。
“你还是介意我是个女孩？该不会还想着拿我去换笔钱吧。”曹玉姣冷冰冰的嘲讽着。
“不，玉姣，你想多了，真是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家里外债累累，我和你哥两个壮劳力都靠你妈来支撑，你在家太苦了，你还是走吧，不管做什么，都比待在这个家轻松，你已经吃了不少苦了，爹不能让你再受苦了。”
“玉姣，如果哥腿没断，你现在回来，有哥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可是现在家徒四壁，留下你，是害了你啊。”曹大武也低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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