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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朱熹有言:“锦衣狐裘,诸侯之服也。”在这个时代狐裘甚至可以说是地位的象征。而包着小子谦的这一件,打眼一看细毛深温、黑白成文,所采皆狐项下一缕细毛所制,堪称极品,保温效果可想而知。
外面长安君锦衣佳颜步履匆匆,发髻侧一缕缕长发随着清风在身后飘荡,任谁看一眼都会道一声浊世佳公子。狐裘里面刚出生没多久的子谦同学痛苦的蒸着桑拿天汗流浃背。
长安君初为人父,缺乏常识出于爱护之心不但六月里用狐裘包裹自己的孩子,而且包的很认真而且很严密,导致子谦同学弱小的呐喊,根本没有被行色匆匆的父亲听到。
时间一久,子谦在狐裘中就越来越无力,甚至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不会就这么被自己这一世的亲生父亲这么闷死吧。想到这里子谦同学真是欲哭无泪,自己没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啊,上一世被彗星砸死就够倒霉的了,这一世难道要刚一出生就被活活闷死。
这死法估计和掉厕所里淹死的晋景公有的一拼了。这一会反抗无效子谦同学甚至为自己想好了一生的传记——“将诞,召,入殿,闷而卒。”完了。
正当子谦同学昏昏沉沉将挂未挂之际,突然感到一阵久违的凉意袭来,将他生生从鬼门关门口拽了回来。
紧接着便听到了一阵有气无力的骂声:“你这个……这个孽障,老身一口气挂着咽不下,唯盼着见这个重孙一眼,你倒好,你……你成心想把老婆子气死是不是,好好一个孩子,让你闷成了这样。”
还好此时秦子谦一阵弱弱哭声替成蟜解了围。
“还好,我重孙儿无事,否则今日定要你难堪!”
直到此时,秦子谦才缓过劲来,细细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偌大的宫殿中高悬着百余盏长明灯,将偌大一个宫殿映照得犹如白昼。大殿尽头的软榻上横卧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很显然这便是始皇和成蟜的祖母夏太后。
相传始皇继位前期,国家大事皆出于吕不韦,多亏夏太后从中坐镇,才让吕不韦不敢太过放肆。
大殿的右侧立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头戴一字通天冠,一脸浓郁的胡须,膀大腰圆。能有如此穿戴,此人想必就是历史上的千古一帝秦王嬴政了。
看到这里子谦不禁的暗中腹诽后世的史籍。后世记记载“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用现代话说秦始皇有严重的鸡胸,鼻梁凹陷,眼球突出,还有气管炎。
果然是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如此一个关中大汉竟然后世被描述成了如此摸样。虽然有一些春秋笔法可以接受,但这也太过了吧。
言归正传,殿上三人见秦子谦同学并无大恙,也就放下心来。成蟜也赶忙将怀里的婴儿放于夏太后身侧。虽然病入膏肓,夏太后还是强颜欢笑逗弄一番初生的子谦。
看着自己为儿孙操尽心血仍然放心不下儿孙的祖母,秦子谦同学虽然是二十多岁的灵魂,此时也不禁有些心酸,很配合的随着逗弄喜笑颜开,引得老太太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逗弄了些许有盏茶的时间,夏太后长吁一口气,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怕是不行了,日后恐怕再也不能护着你们兄弟二人了。”
殿下秦王与长安君闻言双双跪立在地,言大母万寿云云。
“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你们也不用宽慰我了。我走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们兄弟二人。
文信侯势大,近年来南征北战军威日盛。如此以往恐其效仿田齐旧事,一定要找机会稍夺其兵,归为己下如此方可安继秦祀。”
“政儿谨记”始皇含泪答道。
“重孙可已起名”夏太后转而又询问成蟜
“嗣子初诞,尚未得名。”
“老妇恨只得见重孙之婴时,不得见其成材,就叫他‘子婴’吧”
十日后,夏太后甍,葬于杜东,共哀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