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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乐,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
“我就是想多吸引一些高层次人才,改善藏马山人口结构,捎带解决经济发展问题,带动藏马山全方位立体式进步。至于治病救人带来的麻烦,应该问题不大,我能对付的。”
于乐轻笑着边想边回答,宁唯事咧了咧嘴没吱声,嘴角隐然一丝郁闷。
加长轿车停在二环里的四合院门口时,萧风再次被震了一个大跟头。即使这四合院不是老宁的,老宁这些年也不简单啊。朋友也讲个门当户对,寻常人能轻易迈入这道门槛吗,且不说拖家带口地借住,此间主人好像还巴不得似的……
此间主人洛先生,热诚谦逊地邀请萧风和艾都在游泳池旁小坐品茶。
闹中取静,返璞归真。
人家愣是在二环里种黄瓜,种出来的黄瓜籽儿得是金豆豆吧?
说到底这两位也是最高学府的教授,即使钱包不鼓,精神上也富贵,一向不曾怵人,至少表面上不曾怵人,所以很快就寒暄起来。
于乐和宁唯事回房间换衣服,路上不经意地聊了几句,反正院子的空间够大。
“哦,你是说萧教授?”于乐恍然大悟,我说老师怎么面如便秘呢,原来是旧情未泯?
要说萧教授看上去还是挺年轻的,有股知性范儿,配宁校长那是绰绰有余。
再说了,都熟门熟路的,即使这么多年没走过,再回家也是轻松……
“嗯。”宁唯事果然轻轻点头。
这回轮到于乐咧嘴了,这关我什么事啊,老头儿你一定要幸福!
“我觉得你应该征求无双的意见。”于乐挠头憨笑,一瞬间倒是想到了丈母娘姜红梅,不过也是转瞬即逝。
“征求过了啊,无双也回复了。”宁唯事无奈。
于乐认真思考状,终于忍俊不禁,“你为什么要带兵进攻大宋?!”
宁唯事也忍不住笑,无双这孩子太促狭了,想了想却又说,“其实无双考虑得很周全,她的回答,却未必是发自本心,更多的是为我打抱不平吧。当时无双的第一念头,应该是爸爸把她抚养大了,妈妈却跳出来摘果子。倒是难得她对突然冒出来个妈妈无动于衷,心平气和的,我还担心她会原地爆炸呢。”
“无须为无双担心。”于乐觉得他自己都对无双没办法,谁还能让她吃瘪呢。想来近一年当中,无双唯一表露出小孩子的一面,也就是得知宁唯事重病不治时吧。
“无双要走学术道路,她妈妈的资源还是很有用的。”宁唯事也是从无双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虽然他刚说了无双没有发自本心。
“那有啥用,砸个哈佛,五个亿也够了,不够的话就改米金。”于乐嗤之,有钱人就是膨胀,你咬我啊,有钱人的幸福你想象不到!
“我明白了。”宁唯事点点头进了房间。
“哎哎,老师你明白什么了?”于乐望着宁唯事的背影莫名其妙,我都没明白啊,咱这不是就事论事吗?
屁的哈弗,就一私立学校,富豪子弟占学生总数的48%,校友子弟占学生总数的32%,有钱就能上的破玩意儿,搞得跟个贵妇似的。
于乐突然一拍脑门,我勒个去,老师这是打算复婚并征求我的意见?
至少那位萧教授应该是打算复婚的吧。
至少是从听见五个亿的捐款时就打定主意了。
艾都前面透露过,萧教授嫁了一个哈弗老头,继承了一笔遗产。回国后又嫁了一个五道口老头,又继承了一笔遗产。
虽然数目不详,但总也买不到一枚小药丸。
恰如撕葱哥所言,我交朋友不考虑对方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我有钱。
萧教授这些年没闲着,宁老师可一直闲着啊,人家给介绍小寡妇他都没答应,分明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嘛。
于乐啧啧嘴,得,我好像还真是下意识地反对了。
可这不关我事儿啊,您老人家一定要幸福!
您跟她复婚,她就是我师娘。
您不跟她复婚,她就是一大娘。
鞋子舒服不舒服,只有脚知道,当年的是非恩怨我也不了解,你说我瞎掺和什么劲儿啊,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嘛!
这可是终身大事,关系到一……后半辈子的幸福,马虎不得啊!您老一定要慎重,切不可听黄口小儿胡说!
宁唯事脱掉体恤衫,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拿湿毛巾擦了擦腋窝和脖子,首都这天可真是够热。
再看镜中人,体格匀称,腹部平坦,无松弛无赘肉,哪像是年近半百的人?
在藏马山上,年近半百其实已经垂垂老矣,捂着破棉袄,倚在南墙根,晒太阳,抓虱子,一抓一晌午,一抓一冬天。赶夏天来了,改躲树荫下,继续抓虱子,没冬天那么好抓了。
宁唯事分明觉得,自己不但完全康复,而且逆生长了。
就从于乐那几桶添了佐料的大桶酒开始。
于乐常说讲个机缘,我和无双爷俩,无疑就是得了最大的机缘了吧。
原本宁唯事想着,豁出去一条老命,替于乐遮掩,顶着或者会横空出现的天雷,反正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只要于乐好,一切都好。
只要于乐安全,一切都无所谓。
所以宁唯事一直陪着于乐演戏,遮遮掩掩地制造些误会出来。
逐渐却发觉,于乐好像并不需要?
甚至并非我和于乐给别人演戏,而是于乐给我演戏?
作为单边的受益者,宁唯事逐渐地有了压力,再者就是感叹于乐的厚道与善良。
一切尽在于乐的掌握中啊,我只是帮他顶掉一些小麻烦,比如爬上脚面的蚂蚁……
蚂蚁爬脚,人生爬山。
爬上哪一步,便有哪一步的风景。
没爬到某个高度,那个高度上的景物就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