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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和房遗直说的一样,我们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草屋似碗盖若隐若现地扣在林子深处。
我们头顶日头渐浓,再好的春光也经不起这样的濯日折腾,我们索性快了两步走过去。
“将军快呀!快点!将军!快!快!……”
离草庐不过百十步,就听见庐内吵的热火朝天,人声鼎沸一浪盖过一浪,房顶都要掀了似的。
门口竖着两个小童生,皆是八九岁的样子,穿着翠绿的衣裳,一动不动地像泥娃娃塑在两边,不知道的根本发现不了。
见我们来,他们高声喊了声:“菡萏先生。”
菡萏?哦,对了。
我略想想也能明白,莲中通而外直,菡萏先生大约是房遗直在外行走的名号。
如此看来房遗直果然是这里的老熟人,我揶揄地瞟他一眼,转过头去轻轻笑了。
他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煞有其事地朝门口的小童介绍道:“这位是鄙人的朋友。”
那两个小童长得像善财童子似的,闻言笑眯眯地道:“容小人通禀。”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和房遗直一样穿的仙风道骨的文士出来迎我们进去。
室内并不大,堪堪塞得下几个人,竹椅凭几都透着几分山气,我略草草看了看四周,怎么也看不出刚才那鼎沸人声从哪里来。
“茂宣君,知衡君,宁远君。”房遗直指着来的几个人一一给我介绍。
“菡萏君,这位?”
说话的人长得颇为清秀,行事随狂中自有一套规矩,言语措辞却不落俗套。从他的言行就可以看到他的世家风骨。我猜他应该是五姓七望的子弟。
我拱拱手,学着他们的样子一本正经道:“某称如是。”
他“咦”了一声,诧异地看着我,又看看房遗直,似乎在脑子里过了很多遍,然后问我:“如是君,‘如是’二字,不知出处在何处?”
出处?
我愣住,不知道为什么,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其实我哪里知道什么典故,“如是”不过是因为刚才听房遗直在这不用真名,我下意识随口胡诹出来的称呼。
谁知道眼前的几人闻言都露出明朗的表情,恭身而立道:“如是君,菡萏君,里面请。”
说罢,昏暗的草屋有一道后门被打开,一束阳光从门外打进来,别有洞天。
难怪刚才在外面听着这样吵闹,我跟着他们从后门出来才晓得这草庐后面连接着的是个山洞。洞虽有顶,却并不昏暗,反而是四周通风,采光极好。
里面的一群人穿着打扮皆是狂士作风,花花绿绿地围在一起,看两只鸡打……额,不对,是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