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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氏则是用手轻抚隆起的腹部,并没有开口说话。
颜宓作为宋家的女婿,宋家的家务事他肯定不会参与。颜宓就护在宋安然身边,以防有人一不小心撞着宋安然。
宋安平见宋子期不吭声,心里头惴惴不安,双腿都在发抖,“父亲,儿子真的知错了。儿子真的是无心的。”
宋子期冷哼一声,“无心的你都敢骂自己弟弟是蠢货,对继母的孩子心怀叵测。你要是有心的,岂不是要杀了你弟弟,和你继母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们都死了,宋家的产业全落到你一个人的手上,你就高兴了?”
宋安平浑身冒汗,又惊又怕,“不,儿子没有那样想过。父亲,你一定要相信儿子啊,儿子真的没有那样的坏心。”
“你是什么心,为父比你还清楚。你这人,从根子上就坏了。好的不学,就学了你姨娘的小家子气,贪便宜,心胸狭窄,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我有你这样的儿子,是我的耻辱。宋家有你这样的子孙,更是宋家的不幸。”
宋子期这番指责,几乎是全盘否定了宋安平。
宋安平大惊失色,脸色灰白一片,冷汗津津,浑身颤抖。
“不,不是这样的。儿子不是……”
宋子期大怒道:“不是什么?不是小家子气?不是心胸狭窄?不喜欢贪便宜?还是说你从来没想过独占宋家的产业?
宋安平,你是我的长子,过去那么多年,我都对你寄予厚望,一直在说服自己,你年龄还小,应该能够学好,应该多给你几次机会。
可是一年年过去,你却让我越来越失望。你读书,读书不成。你习武,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说说看,除了读书习武,你还能做什么?
做生意吗?去年交给你的两家铺子,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都快关门大吉了吧。你文不成武不就,偏偏自视甚高,觉着所有人都不如你。
嫉贤妒能,打击报复,气量狭小,说的就是你。你现在给我滚出去,为父不想见到你。”
“父亲,父亲……求你再给儿子一个改过的机会吧。儿子真的知错了。”
宋安平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拉扯着宋子期的裤脚。
宋子期很不耐烦,“为父已经给过你很多机会,可是每一次你都没有珍惜。这一次,绝不姑息纵容。你给我滚出去。”
宋子期提脚,一脚踢翻宋安平。“还不快滚。”
宋子期一声怒吼,小厮洗墨洗笔赶紧进来拉人。强行将宋安平拉了出去。
“老爷息怒!”小周氏小声劝解道。
宋子期气的冒烟,“我不能不怒。安平平日里有很多坏毛病,嫉妒安杰,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一直给他机会,希望他能改过。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起了坏心思。宋家容不下残害手足的人,他敢做坏事,我就敢剁了他的爪子。”
宋子期越说越怒。
宋安然接一杯茶水放在宋子期面前,“父亲喝茶。大过年的,犯不着为了安平弟弟生气。”
宋子期一口喝干茶杯里的茶水,“安平这个混小子,越大越混。实在教不好,就将他送回祖籍。那地方偏僻,就算他想闹事,也闹不大。”
宋安然说道:“父亲真要将安平送回祖籍,那安平就更没人管教了。虽说祖籍偏僻,可也没有偏僻到不通讯息的地步。
安平到了祖籍,靠几个老仆,肯定是看不住他的。到时候他好比是野马脱缰,想怎么撒欢就怎么撒欢。
一开始小打小闹,到最后只怕会变成当地一霸,欺男霸女。如果事情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怕就怕他仗着父亲的官威,鱼肉百姓,欺凌乡人,最后弄出人命来。
就算没弄出人命来,对父亲的名声也是一个极大的损害。女儿的意思是,父亲想要管教安平,办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将人送回祖籍。
不如在京城郊外找个庄子,将安平送过去,然后再派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过去看着。如果安平在庄子里还能惹事生非,父亲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不至于到最后变得被动。”
小周氏附和道:“二姑奶奶说的有理。将安平送回祖籍,妾身担心会败坏宋家几十年下来积攒的名声。”
宋子期沉默了片刻,最后说道:“那行,就将安平送到庄子上关起来。他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宋子期决定的事情,极少更改。当天傍晚,宋安平就从被人悄悄送到了庄子上去。随着宋安平一起去的,还有十个孔武有力的家丁,以及一车书籍。
宋子期明着说了,宋安平什么时候将书抄完,理解书里面的含义,才能从庄子里走出来。宋安平一日没抄完书,一日不能走出庄子一步。
而且宋子期安排伺候宋安平的人,全都是粗使婆子。一个小丫鬟都没有。
宋子期是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不仅仅是要宋安平反省,更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强迫宋安平修身养性。
想喝酒?门都没有。想要女人?连窗户都没有。想出门玩耍?做梦去吧。而且宋子期还会定期检查作业。
一个月检查一次作业,要是宋安平偷工减料,试图蒙混过关,那么等着他的会是更严厉的惩罚。
宋安平只觉世界昏暗,他只是说错了一句话,为什么会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
宋安平不明白,说错一句话不是受罚的根本原因,只是受罚的导火索。这些年,宋子期在宋安平身上已经积攒了许多许多的怒火,直到今天才全部发泄出来,自然是怎么严厉怎么来。
宋安平并不能理解,他只觉着自己被全世界给抛弃了。自从白姨娘死后,就没有人爱他,没有人关心他。他在宋家就是多余的。
宋安平自暴自弃,打算到庄子上混日子。却不知,他越是混日子,宋子期的惩罚就会越严厉。
说来说去,宋子期还是没有完全放弃宋安平。宋安平毕竟是宋子期的长子,而且宋家有家训,男子必须到三十岁,才能放弃读书进学。宋安平才十多岁,意思就是,就算宋安平不乐意读书,他也必须再读十几年才能放弃。
一场闹剧,败坏了宋子期喝酒的兴致。酒宴到了一半就散了。
颜宓到外书房陪宋子期说话。
小周氏身子笨重,不耐烦久坐,也告辞回房休息了。
最后就剩下宋家四姐弟坐在一起闲聊。
宋安然问宋安乐,“大姐姐,表哥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宋安芸同宋安杰也都看着宋安乐。宋安芸说道:“是啊,今天是初二,按理说蒋沐绍该陪着大姐姐一起回来的。你看二姐夫就陪着二姐姐回来了。”
宋安乐一脸尴尬,换了个姿势坐。在众人目光关注下,她感觉很不自在。
宋安乐最后小声说道:“表哥有事情要忙,所以才没来。他并不是有意的。”
这话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蒙三岁小孩差不多。
宋安然直言问道:“大姐姐,表哥是不是还在和你置气?他是不是依旧对我们宋家不满?他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来宋家?”
“当然不是!表哥并没有同我置气,他是真的有事!”宋安乐很急切地说道。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安乐,“经过上次的事情,我以为大姐姐会更有胆气。不过现在看来,大姐姐是越来越怕事了。”
宋安乐低下头,眼神黯然,心头有些难过。但是她没有说话。
宋安然冷哼一声,“大姐姐想过忍气吞声的日子,我管不了。但是蒋沐绍不尊重宋家,此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迟早我会找回场子,让他知道惹怒宋家人的下场。”
“二姐姐说的对,就该让蒋沐绍知道惹怒我们宋家人的下场。”宋安杰狠狠地说道。
宋安乐一脸紧张,“二妹妹,安杰弟弟,你们都误会了。表哥没有不尊重宋家的意思,我说的都是真的。”
宋安然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情大姐姐说了不算。你让蒋沐绍过来同我说。”
宋安乐脸色苍白,眼巴巴地看着宋安然,祈求道:“二妹妹,这件事情能不能就这么算了?表哥他……邱姨娘死了,他做儿子的伤心是难免的。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果真都会好起来吗?”宋安然问道。
宋安乐连连点头,显得特别着急。生怕晚一点点头,宋安然就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宋安然嗤笑一声,“邱姨娘是什么时候出的事?大约是端午前后吧。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八个月,他竟然还在耍脾气,他是真以为宋家不敢对他下狠手吗?信不信,父亲一句话就能夺了他的功名。”
“不要!”
宋安乐又害怕又惶恐,“二妹妹,我求你了。这件事情你就开开恩,别再追究了好吗?”
宋安然目光森然地盯着宋安乐,“大姐姐同表哥怎么过日子,按理我没资格插手,更没资格说东说西。大姐姐也不乐意我干涉你们两口子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但是蒋沐绍不尊重宋家,这已经不是你们两口子的私事,这关系着宋家的脸面。我的意思,大姐姐懂了吗?”
“我明白,我明白。改天我会让他登门道歉。”
宋安然嘲讽一笑,事到如今,宋安乐还一心一意地维护蒋沐绍。算了,宋安乐既然愿意做受气小媳妇,那就成全她。
宋安然彻底死心了,懒得再管宋安乐那一摊烂事。
宋安然不再讨论蒋沐绍的事情,这让宋安乐松一口气,浑身都倍感轻松。
宋安然同宋安乐没什么好说的,就让宋安乐先高兴高兴吧。
宋安然拉着宋安芸的手,询问宋家的事情。
宋安芸叽叽喳喳的,就跟个小喇叭一样,大事小事都告诉宋安然。
宋安然含笑听着,突然插了一句,“今年你该定亲了。”
宋安芸顿时就红了脸,难得展现出羞涩的一面。
宋安芸拉着宋安然的手摇晃了两下,“二姐姐,你可不能取笑我。还有,你得替我盯着父亲那里,可不能让父亲乱点鸳鸯谱。”
“好,我答应你。”
宋安然笑着应下。宋安芸的表现,诠释了那句老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宋安芸提各种要求,各种任性,不但没引人厌烦,反而让更多的人去关心她。
宋安乐一心一意要做贤惠小媳妇,受了委屈也不说,一心替别人着想,简直就是忍辱负重的典型。可是她这样的人,十个里面得有十个不受重视。
当忍辱负重成了习以为常,但凡她敢说个‘不’字,转眼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人人指责唾骂的对象,简直就是十恶不赦,活该去死。
像宋安芸这样的人,平日里各种嚣张,各种得罪人。但凡有一天她懂事了,知道人情世故了,大家都得感叹一句,哎呀,安芸这姑娘也不坏,瞧瞧,这不就懂事了吗,都会替别人着想。
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后世,都是宋安芸这样的人活得更自在,得到的更多,也更容易成功。
像宋安乐这样的人,她是真好,可是好得过头了,就没人珍惜她的好,她的付出也就没了意义。这样的人在后世想要做成功一件事,会比宋安芸这样的人难十倍。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宋安然也想让宋安乐活的轻松一点,所以她才会三番两次的替宋安乐出谋划策,替她出头。
可是宋安乐偏偏选择了最难的一条路。她以为自己做个受气小媳妇,会得到所有人的真心称赞。她太想当然,太过天真了。
等她在侯府尝到了做贤惠人的残酷后果后,她就会明白她的选择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现在,宋安然只需要静观其变。冷眼看着宋安乐如何将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烂。
宋安杰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宋安芸瞪着宋安杰,不客气地问道:“安杰弟弟,你笑什么?你莫非是在笑话我?”
宋安杰先是连连摆手,“三姐姐误会了。”
“我没误会,你肯定是在嘲笑我。”
“哈哈……”宋安然杰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没想到三姐姐这么恨嫁啊。三姐姐,你是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吗?还特意让二姐姐帮你盯着,让父亲别乱点鸳鸯谱。三姐姐,你告诉我,你看上哪个青年才俊啦?你告诉我,我替你相看相看。”
“混蛋!”宋安芸一巴掌就朝宋安杰打去。
宋安杰瞬间跳起来,一副很得意的模样,“你打不着我。”
“二姐姐,安杰笑话我,你不管吗?”宋安芸告状了。
宋安然揉揉眉心,笑着说道:“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而且我现在是孕妇,不适合操心劳力。”
宋安芸憋着一口气,“二姐姐不管,那我今天就亲自教训安杰。”
宋安芸说完,就朝宋安杰追了过去。
宋安杰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宋安芸紧追不舍,一副决不罢休的态度。
宋安然见了,抿唇一笑。真有活力!就凭宋安芸这个脾气,等她嫁给了霍延,肯定会将霍延吃得死死的,让霍延一辈子翻不了身。
宋安乐感慨了一句,“他们真好。”
宋安然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安乐,“大姐姐也可以选择像他们一样。”
宋安乐摇头,“我做不到。”
宋安然笑了笑,没再多嘴。
过了一会,宋安然问道:“老侯爷和老夫人还好吗?”
宋安乐点点头,说道:“老夫人身子骨健壮。老侯爷……大夫说身子有点虚,现在正吃着补药。”
宋安然有些担心,“老侯爷的身体不要紧吧?”
宋安乐不太确定地说道:“应该不要紧。”
宋安然看看天色,今天来不及了。她打算改天抽个时间去侯府看望一下老夫人和老侯爷。
宋安乐又同宋安然说起侯府别的事情。
今年文袭白就要出孝,蒋莲儿同文袭白的婚期,大约定在十月份。如今方氏已经忙着给蒋莲儿准备嫁妆。
又说三太太高氏从南州写了信回京,在信里面,三太太高氏指责方氏乱用钱,不体谅三房一家子在南州有多辛苦。还说照着方氏这么用钱,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方氏糟蹋。
因为三太太高氏这封信,方氏跑到老夫人古氏跟前哭诉,告状。说三太太高氏不在府里,手还伸得那么长,还敢指责她管家不当,真是岂有此理。
对于几个儿媳妇之间的争执,老夫人古氏的处理办法向来都是各打五十大板。三太太高氏不对,方氏同样有不对的地方。
宋安乐还告诉宋安然,方氏想让庄清梦立规矩,结果被蒋沐文羞辱了一顿,气了个半死,差点就气病了。
从那以后,庄清梦都不到方氏跟前露面。每天只去松鹤堂晨昏定省。要是在松鹤堂遇见了方氏,庄清梦就做个面子,给方氏请个安。要是没遇上,庄清梦根本理会方氏说的那些话。
方氏想在庄清梦面前摆正经婆婆的谱,奈何方氏根本就不是庄清梦的正经婆婆。
方氏是填房,庄清梦的正经婆婆是蒋沐文的生母庄氏,还轮不到方氏来摆谱。
方氏在蒋沐文庄清梦两口子面前没讨到便宜,于是将目光对准了自己嫡亲儿媳妇方媛。
方媛是方氏娘家侄女,去年嫁给了蒋沐元。
以前方媛没嫁给蒋沐元之前,方氏待方媛,就跟待亲生闺女一样。
可自从方氏在蒋沐文庄清梦两口子那里吃瘪后,方氏对方媛就开始摆起了正经婆婆的谱。
虽说没让方媛立规矩,但是每天方媛晨昏定省的时候,方氏肯定会敲打方媛一顿。
一次两次,方媛忍了。三次四次,方媛还是忍了,不过肚子里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气。等到十次八次,方媛不同方氏顶嘴,方媛去找蒋沐元闹。
蒋沐元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又怜香惜玉。方媛受了委屈,他也很心疼。蒋沐元就找到方氏,试着替方媛求情,让方氏慈爱一点。方媛总归是他的媳妇,方媛受了委屈,他心里头也不好受。
没想到蒋沐元此举,竟然捅了马蜂窝。
方氏当场大闹起来,骂蒋沐元有了媳妇忘了娘。又骂方媛是祸害,是狐狸精,挑唆她儿子同她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