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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你他妈的,小狼要死也是因为你,你也真会演。老鬼比我老奸巨猾得多,我没法用自己的策略去套他。
和任青卿相处的一年里我学到了很多,对,包括箭法,百发百中。可想来又有什么用?那些天天打游戏或者抿着美式咖啡读某本看名字就很文艺的书的人,只要嘟起嘴巴挤两滴眼泪,说自己的生活如何被战争摧垮,躲在父母背后跟着逃难就行了,自然会有媒体大肆报道来同情他们;而像老鬼这样的人,只需要用暴力维持好自己权威,保证自己站在金字塔顶,无论如何也饿不死他。
我却要背负这么多独自坚持下去。如果小狼真的死了,全世界的媒体根本没有一个会拍下她的死相为她写悼文的。
有一点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小狼也好,其他流浪儿也好,没有一个想过宰了老鬼取而代之呢?除了小狼,其他人可都是人混胆子大的。因为他们习惯被暴力所统治,失去了自我?
我恨这个世界,我恨所有人。
“什么?我们要去哪里?”我面部表现得毫无破绽,老鬼的疑虑正在渐渐消除。
“如果我们修不好机器的话只能把你的人送去欧洲。那里的人类联军需要提取你的特殊能力,本来走完流程我只需要把那个头盔送去,好不是那该死的屋子里电压不稳定,把机器搞坏了,魔族赶来的速度也超乎了我的预期,嗨呀。我告诉你,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有人类的,也有魔族的,可你在我手里,而我正需要这么个机会爬上顶峰去。别忘了,现在是乱世,你们学的全都不管用,而我,带着你去见联盟将军,顺便编个自己拼死救下你的故事,你知道的,欧洲,特别是北欧,那美女,哇操,真他妈漂亮,将军他妈的一高兴,那——就不好说喽。”
老鬼说完,举枪叫所有人回到车上,还问有没有人想造反了。“没有——”他们说。
说一下我体内能量的事。去年任青卿叫我当着她的面杀先知,其实是因为她误以为我是先知之子。真相是我和先知第一次见面时他受了内伤,精神正在飞速流逝,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功力。他掐住我脖子,悄悄把一部分的功力保存到我的体内。后来在我眼睛被烫伤、昏迷时之后周仁也发现了这点,用自己的功力掩盖住了先知的那部分,才会让任青卿对我和周仁产生怀疑。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八个月前我突然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那会儿我经常做和别人决斗的噩梦,每每在梦中杀了谁,现实中就会出现相貌类似的魔族异术士暴毙街头。我把这件事告诉任青卿,她提议每晚叫醒我问有没有做梦,一旦梦到了谁就把它的样子画下来,然后叫同盟的干事在数据库里找长相相似的人。果然,每次都发现死的人是魔族举行重要召唤仪式的术士。
任青卿虽然让知道秘密的人全部保密,甚至不惜抓住他们的家人相威胁,但她离开之后终于还是走漏了风声。
我靠,怎么痒痒的?我掀起被子,床褥里有只臭虫。我偷偷把臭虫扔到下铺去。估计快到上海机场了,那边有可能会有人类接应我,老鬼届时会要求自己带的班底也一起去。既然失去了劫持老鬼的机会,我要逃,只能等到机场,因为现在就算逃了也没法回去,路上就被魔族干死了。我瘫在床上盘算着,左思右想都是个死字。
“啊,草,皮破了!”“让我看!”“我靠好香。”下面突然骚动起来。
“草,没义气啊,不给我吮吮!”
嗯,什么情况?我翻身下床,看到了骇人的一幕:一个孩子被铁丝网割破了手,其他人许久不闻肉腥味儿,都被吸引过去闻。
车里的灯光二十四小时白晃晃地亮,分不清昼夜。
“下车!”终于在几个小时之后门被打开了,老鬼再次手持步枪出现在我们面前。
巨大的黑色天幕笼罩下,我站在空无一人的机场向远处望去,城市失去了星星点点的霓虹和万家灯火,显得毫无生气。极目所见,东方明珠塔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中,塔内的灯没有亮。
黄浦江两岸的建筑也大都淹没在黑暗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空气又湿又冷,我们一行人冷得直跺脚打哆嗦。
好在候机厅里还亮着灯,横七竖八睡着很多没钱离开的穷人。几名黑色装束的人类士兵走过来,要求我们出示证件。“在下安魁,特带舒望去——”老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