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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听了沉默不语,心里隐隐有些怪异。既然方大绅与高县丞私交甚密,为何高县丞不曾帮他?
或许是因为自己和方大绅的事,在很短时间内就闹的沸沸扬扬,他就算想帮,也碍于不好出手而作罢了吧?
其实方大绅在刚开始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向高县丞求助,在他看来,张远不过是个无名小辈,凭自己的实力想弄垮张远,简直易如反掌。
可谁知道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以至于后来他心力交瘁,焦头烂额之际,哪儿还想的起来找高县丞?
何况那时他觉得自己停手罢斗,张远肯定也会顺势收手,却没想到张远会那么狠……
“远哥儿也不必太过担心,听说方大绅这次病的很重,而且高县丞因为这次的事,对他颇为不满。”郝幼川见张远神色怔忡,便出言宽慰道。
张远笑道:“那我得祈求老天,别让方大绅一病不起,否则方家一张状纸把我告到衙门,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郝幼川摇头道:“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愚兄看方老二没那么容易死。”
“郝大哥要是这么说,那我也岂不是长命百岁,千岁了?”张远调侃道。
郝幼川哈哈一笑,道:“老弟你这次做了件大快人心之事,岂能说是祸害?”
张远苦笑道:“不过是自保罢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啊。”郝幼川闻言也为之感慨道。看样子他对方大绅和张远两人之间的事,知道的颇为详细。
旁边陆眉道:“酒菜已预备妥当,二位是在堂屋吃呢,还是去花厅?”
所谓花厅便是院子东厢房,窗沿较低,开窗之后倒是比堂屋更显敞亮。
张远见摆上来的菜式,却和那次来时的差不多,不由抬眼看向陆眉,没想到陆眉也正转过脸看他,目光中仿佛在询问,还满意否?
郝幼川道:“愚兄不知远哥儿的口味,这酒菜全都是眉姑娘做主定下的,若是不合,老弟可别找错了人埋怨。”
看不出他相貌堂堂,竟也会拿张远和陆眉打趣。
好在张远脸皮非常厚,笑道:“既然是大哥做东,我只管找你,为何要赖旁人?”
“好好好!若是招待不周,那便都是愚兄的错,只是老弟也不可一味偏心,总要给愚兄留几分薄面。”郝幼川笑眯眯的道。
张远端起杯子敬了他一杯,陆眉陪坐一旁,见两人杯中空了,便提起酒壶斟满。
窗外细雨霏霏,好在已是三月,并不觉得太冷,只见窗外虞美人开的正好,又或是因雨水清洗的缘故,红的白的宛若云锦、瓣瓣艳丽,纤柔而又华美,让张远一时看得有些怔忡。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远哥儿若是喜欢,何不便摘了?”郝幼川端着酒杯,笑微微的对张远道。
张远方才只是想起前世学校校园内,也种了许多虞美人,因此有些恍惚罢了。
不过他还是听出郝幼川意有所指,下意识的看了眼陆眉,见她脸上只是淡淡的笑,隐约明白了几分。
“好好的在枝头开着,摘了岂不可惜?”张远有些释然又有些失落,还有些小小的微涩。
郝幼川愣怔了一下,似乎也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干笑道:“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