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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妈你相信我,没事的,等你身体好了,我还要吃你做的玫瑰糕呢。”
当沈妈妈听到女儿说想吃她做的玫瑰糕时,突然放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对不起,倾念,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你别哭,”倾念手忙脚乱的用手背抹去母亲脸上的泪,“你早点睡,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医院做手术。”
“唉!”沈妈妈情绪有些失控,她心疼女儿,但更多的是对女儿的不舍,她不想死,她还有女儿要照顾,还有爱人要相伴,可弱小的沈妈妈无力与命运抗争。
母亲的叹息与哭泣,令倾念悲痛不已,母女连心啊。
看着妻儿陷入巨大的痛苦,沈爸爸沉默的抱紧她们,他的心比谁都痛,可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沈妈妈就那样一直哭,倾念与沈爸爸在旁陪着,彻夜不眠。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倾念与父亲便带着母亲去了中心医院。
沈爸爸的意见与女儿一样,哪怕手术只有一成的成功率,都要尽力去试一试。
院里知道了倾念家的情况,院长也紧急召了专家商议,倾念坐在会议室听着院长与专家们的想法,一点点绝望下去,满脑子都是母亲泪流满面的脸和哭的沙哑的声音。
“小沈,你母亲的病已经很严重,而且癌肿触及到动脉,手术的风险非常大,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做不做手术,还得你跟你父亲商量一下。”
倾念隐去眼中的热泪,问院长:“院长,如果不动手术,我妈她还有多久的时间?”
胖院长踌躇着放下手中的钢笔,“不手术的话,保守估计最多不过一个月。”
晴天霹雳,倾念只觉天旋地转,不可置信的重复着院长的话,“一个月、一个月……怎么会这样?”
“小沈,你要尽快做决定。”
倾念突然抓紧院长的手:“手术如果成功,我妈还有多长时间?”
“唉!”胖院长搓搓光秃秃的头顶,惭愧的说:“手术成功的话,最多不过半年。”
“我明白了,回去我跟我爸商量一下,尽快决定,我先去看看我母亲。”倾念刚出会议室,便迎上父亲的一双泪眼。
“我都听见了,我想让你妈妈做手术。”沈爸爸征求着女儿的意见。
倾念颓然靠着雪白的墙壁滑坐下去,忍了很久的泪水破眶而出,抑制不住的哽咽道:“爸,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只有勇敢面对,而不是一味逃避,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你妈妈更加痛苦,想办法让你妈多留一些时候吧,这也是她的心愿。”
尽力止住泪水,明白父亲说的对,这时候哭和脆弱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她不能倒下,“手术,一定要手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妈妈痛苦的死去,现在我就去跟院长说,让院长尽快安排,不能再拖了。”
推门回到会议室,向院长说明决定后,胖院长立刻与众专家紧急商议,暂定下午两点钟开始手术。
事发突然,倾念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去通知黎业尊,黎业尊也不知倾念这边的突发情况,兀自忙着集团的事。
手术前,倾念陪伴母亲说了好多话,从倾念小时候,到她的未来。聊着聊着,护士已经来通知倾念准备麻醉手术。
沈爸爸颤抖着在手术通知书上签了字,沈妈妈也换了手术服,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还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嘱咐女儿照顾好爸爸、好好生活不要哭泣,似乎是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此时此刻,倾念真恨自己,恨自己什么都不能为母亲做,不能替她生病替她痛苦,母亲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巨大的悲痛袭来,她恐惧的瑟缩在角落里,默默祈祷着母亲平安。
焦急的在手术室外头等了七个多小时,手术室门口的灯总算灭了,胖院长率先出来,摘下口罩对倾念点点头:“手术成功了,但未来三天还是危险期,现在就看你母亲能不能挺过接下来的三天,如果挺过来就没事了。”
倾念寸步不离的守在母亲身旁,生怕有一丝差错,沈爸爸看女儿熬得眼下一片乌青,心疼的说:“倾念,你回去睡一会儿吧,这里有爸爸呢。”
倾念摇头拒绝,一刻也不想离开母亲,很怕走开了,就再看不到母亲了。
沈爸爸想了想,说:“那这样,你回去熬点儿清粥来,等你妈妈醒了多少给她吃点。”
“妈妈刚手术过,还不能吃东西。爸,我知道你想让我休息,可是我想多陪陪妈妈。”
“好孩子,你这样熬坏了身体,谁来照顾你妈妈?听话,回去睡一会儿,明天一早你过来替换我。”
见父亲实在坚持,不舍的松开母亲的手,祝福父亲:“有事打电话给我,我回去做点儿吃的给你送过来,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漆黑小路上,路边树木茂密,一眼望去好像藏了很多未知的神秘东西。
心里空落落的,巨大的悲伤像蚕茧死命将倾念包裹,绝望到窒息。
命运弄人,老天总是喜欢跟人类开玩笑,可是,那些对于老天来说的玩笑,对于人类来说却都是致命的打击。
“等等。”一个森冷的男声从倾念刚经过的那辆黑色越野车里传来。
偏僻的小路除了一车一人,便再无其他,倾念一心惦记母亲的安危,对黑色越野车里男人的话充耳不闻。
“我叫你等等。”森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语气里多添了几分不耐烦。
倾念一惊,这才反应过来那声音是在叫她。
停住脚步微微侧过头去看着黑漆漆的越野车,出于礼貌,倾念还是心不在焉的问:“请问你是在叫我吗?”
被痛苦折磨得筋疲力尽,并未有一点防范,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在步步逼近。
“是的,沈倾念,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吗?”
远远隔着越野车窗玻璃,打量着说话的人,奈何车窗玻璃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外面不可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倾念只见到开了一条缝的车窗伸出的苍白的手。
车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男人带着黑色皮手套,高高的个子,身体略微显得消瘦,最醒目的是他那一头特意漂染成白色的头发,刘海略长,遮住了苍白的半张脸,露出的另一半脸颊显得棱角分明,他的眼睛很大,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要不是那一身神秘的打扮和身上不断透出一股像是腐朽、又像死亡的气息,那么他一定是个绝世美男子。
“你认识我?”倾念低下头,不敢再看那男人森冷犹如无底洞的眸子,那双本应透彻的大眼睛,像是一个寒潭,深不见底,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吞噬。
“认识,不过你不知道罢了。”说话间男人已走到倾念身旁,伸出手抓住倾念的手腕。
男人这一举动吓坏了倾念,用力想甩开男人的手,却感到手腕处的力气骤然增大,箍着她的那只手如同铁钳般掐得她几乎痛得叫出声来,似乎再一用力手腕骨就会被捏碎。
黑暗的小巷,无人可以救她,尽管倾念拼了命的呼叫,然而夜深露重,此处并无人路过,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命运,就那么生生给了倾念重重一击之后似乎感觉还不过瘾,又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补了几乎致命的一刀。
男人将苍白得近乎病态的脸贴近倾念面前,眯着眼深吸一口气:“果然貌美如花,就快要能与我的冰儿相较了,难怪会迷了黎业尊。”
冰儿?又是这个名字,倾念心知事情不简单,倔强的仰头与男人那森冷的眸子对视,不由得心口一阵抽搐,是心痛吗?她说不上来,可那痛觉又是那么的清晰不容抗拒。
“你到底是谁,想怎么样?”
倾念眼中那一抹纯净像是一把刀子,毫不设防的刺中男人心底某一处埋葬已久的东西,是什么呢?男人想不起来了,只是心不明缘由的阵阵发痛。
男人就那么箍住倾念的手腕,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得倾念心里发寒。
“怎么,你怕了?”男人的声音虚无缥缈,苍凉里带着一丝不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