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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玉破涕为笑,面上的愁容也消散了许多,她放下支颐着双颊的手,轻轻抵了抵林暖暖,总算是有了些平日里的娇俏样子,再对上林暖暖那双看似促狭含笑,里头却满满都是关切的杏眸,心下一暖,口中却佯怒:
“暖暖,你真真是个坏丫头。”
说完不等林暖暖说话,她倒是先笑了。
要说坏,自己第一个不是好的。
想起自己从来对林暖暖无话不说,只这事儿却瞒了她许久。
薛明玉就又不无愧疚地陪着不是:“暖暖,都是我的不是,总是我想得太多,瞒着你了!”
“没事,”
林暖暖摇头,这事任谁都不会随意坦露心思,并不能怪责薛明玉。
她握住了薛明玉的手,一双杏眸看人如水温柔。这样的林暖暖莫名让薛明玉觉得温暖。
“玉姐姐,要不,你还是先给我讲一讲,你是何时何处见着我煜之哥哥的吧!”
林暖暖开门见山地问薛明玉,她很想知道,这短短的时日内,是何事就能让爽朗的薛明玉开了情窦。
“此事说来话长。”
薛明玉幽幽叹息一声,脸上闪过追忆。
“那就长话短说吧。”
虽知林煜之是个好的,只是林暖暖还是想详详细细地打听一下。毕竟那个冯冀才就是前车之鉴。
自己以小人之心看待林煜之,到底对不起林煜之从小至大大对她的善意和关怀。
可是无论人和事总是有个远近亲疏,林暖暖本就是护短之人,对于她视若亲姐的薛明玉,是怎么也不能让她受过一次伤害之后再陷窘境的。
在薛明玉断断续续,含含混混下,林暖暖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这其实是个很普通的相遇,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薛明玉因着冯冀才之事,心绪低落,恰好偶遇在金银铺子巡查的林煜之,当日薛明玉心绪不宁,
神情恍惚之下,被一个自她身边经过之人给撞了一下,她一个不防备,手下脱力,失手就将一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打破...
她本想赔偿,可林煜之又怎能让她出这银子,二人你谦我让之下,自然而然就言语熟稔起来,还一同在凌霄阁用了午膳。
后来,林煜之自是没让薛明玉出银子,他二人本就相识,如此,薛明玉对他较之从前倒是好感倍增。
原本这事儿过了就过了,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却不料,二人出了凌霄阁,居然就碰到了徐元贞。
骨瘦嶙峋的徐元贞本就在金银铺子时看到了薛明玉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撞之下让她损了翡翠镯子,却不料人家根本就不用赔!
徐元贞恨啊,她深恨!
若不是这个薛明玉想甩了冯冀才,也不会有后头的那些事情。她也不会同冯冀才定亲,如今冯冀才被打入大牢,不日就将问斩,他们徐府也因着冯冀才受了牵连,
虽不至于同冯冀才、姜朝等人那般受刑,可定远侯府却从二品的开国县侯被降等成了正四品开国县伯,由侯变伯,降的可不只是一等!
他们定远侯府,
不如今该作定远伯府,再往后袭爵将等,若后面子孙不长进,再过几十年,这大夏焉能还有什么定远侯府!谁人还能记得曾经显赫一时的定远侯府!
原本他们定远侯府因着徐思远是不必降等袭爵的,可就是因为冯冀才这个奸吝小人!
本来冯冀才同他们徐家那是八竿子打不着,后头关联上,也是因着徐元贞,这会子出事,一家子里自然是要怪责到徐元贞身上去了。
家里人冷嘲热讽那都是轻的,更加让徐元贞不能忍受的是,她如今在京的名声可是狼藉得很。也不知从何时起,
谁人都知晓曾经名满京城的才女徐小娘子同个乱臣贼子冯散郎有婚约,定远侯府还因着她受了牵连,由侯变伯!
都说人言可畏,可无论是市井小民,亦或是权贵显要之家,莫不喜欢听这些再与熟识之人眉飞色舞地谈论一番,以示自己并不消息闭塞。
这般一传十十传百的疯传之下,徐元贞直如过街老鼠,再无颜面示人。
这般之下,徐元贞又怎能不恨,焉能不怨?
只世人都有趋利避害之本性,欺软怕硬那更是徐小娘子的本能。
这被降等的火,徐府众人都加诸于她身上,徐元贞自是要寻个人来衔恨!
按她的性子同下旨之人发作那是断断不能,可她更不能忍受让自己蒙受不白之冤!
故而,自然得要找上个软柿子来捏上一捏。
没错,薛明玉之于徐元贞就是那个软柿子,或许还有林暖暖?
只林暖暖毕竟还连着徐元贞的祖母那头,且如今定远伯府还等着林国公府能够相帮一二,也好再东山再起。林暖暖那头,只能按住不提。
本只是在心里想着,在金银铺子既遇到,又见着薛明玉依旧还是从前明眸皓齿模样,哪里似她徐元贞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如今就连她的庶妹徐丽娟,
因着新皇将要选妃充盈后宫,家里对她也较之自己更加看重,居然还敢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起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薛明玉,若不是她悔婚,自己也不会同冯冀才那个禽兽牵扯到一处,那么即便是不能同薛明睿在一处,自己还可以入了后宫,为妃为后,受万人敬仰!
可这一切全都被薛明玉给毁了!
....
林暖暖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将自己的手攥得生疼的薛明玉。
心里却是有些觉得好笑,也真是难为薛明玉居然将徐元贞心中所想给猜出了个七七八八,还讲的如此绘声绘色。
若不是情形不对,林暖暖真的很想称赞薛明玉一番,她这说的一个好书!
薛明玉见林暖暖听得入神,更加打叠起了精神,细细地又说起来,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更遑论两个俱都心高气傲之人。
女人若恨起人来,那是直接将人恨之入骨,时时事事想着,恨不能将其立时就地正法以泄怨憎。
林暖暖支颐起下巴,很赞同薛明玉地点了点头,用这话说徐元贞那是再合适不过,徐元贞自小可不就是个睚眦必报的。
她虽明知有林煜之在,薛明玉不会受什么罪,还是不免紧张起来。
“她没怎么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