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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无声的杀戮,只有杀戮才能消解秦昊心中那股憋得快要爆炸的愤怒。
跟江南的民心相比,别说是一个谭正的人头,就是十个,秦昊都会毫不犹豫地砍下来。
随着最后一颗人头落地,整个古泉镇又恢复了平静,秦昊站在高处,对着远处观望的百姓深深地鞠个躬,诚恳地道:
“各位父老乡亲,实在对不住,是我秦昊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这些财物是谁家的,都请过来领回去,还有这些人头,是谁家的,也都领回去!”
说到人头,秦昊的语气显得很是悲哀,任谁都看得出他内心的悲痛,好半晌才抑制住内心的悲愤,缓缓地接道:“家里有受伤的,我们组织医治,家里有遇难的,我们厚葬!”
经过刚才的杀戮,官与民之间那本脆弱得像根头发丝的信任此刻更是荡然无存,没人相信秦昊的话,每个人都防着秦昊,生怕自己踏过去就是踏入死亡。
秦昊见这些老百姓并不相信自己,知道湖州宣州都是花石纲的重灾区,官民茅盾异常尖锐,当即又道:
“各位父老乡亲,我叫秦昊,现任杭州安抚使,皇上深知花石纲给各位父老乡亲带来深重的苦难,因此在离京之时,就已经宣布撤消制作局和应奉局,并罢免朱勔父子。”
“大家别听他的,花石纲已经持续二十年,哪能说撤消就撤消?朝廷的话就没有一句是真的,看他的年纪又不大,哪有可能是朝廷的大官?”
虽然秦昊说破了嘴,但底下的百姓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或者是相信朝廷的话。
那红衣女子见状,对着身后的百姓道:“乡亲们,这个人我认识,他叫秦昊,你们就放心大胆地过去吧,他不会伤害你们的!”
没人知道这红衣女子是谁,他们只知道刚才在官兵杀戮的时候是这位女子在极力阻扰,救下许多的百姓,老百姓的感情很纯朴,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他们是分得清的。
因此,红衣女子一发话,大家便不再怀疑,真的冲过来,他们冲向的不是堆满财物的牛车,虽然这些东西对他们很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亲人的人头,所以他们冲向的是堆满人头的牛车,来到近前,没人敢四处乱翻,对死者的尊重那是做人的最基本的感情。
秦昊见此,当即让张毅带着几个亲随,采用认领的方式,将牛车的人头分发到死者的家属手中,当那些家属手捧着亲人的头颅,再也抑制不住感情的闸口,在那儿大哭起来。
没有人去阻止他们的嚎啕大哭,对他们来说,哭是最好的渲泻窗口,只有将他们心中的悲愤发泄出来,后面的事情才好办。
归还尸首,归还财物,对受伤的百姓进行医治,这个是放在第一位的,处理完这些事情后,秦昊又让陆小青组织人手,对老百姓的损失进行统计,以方便后续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