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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敢做这种事情的,除了那位少年得志的百户大人,还会有谁?
梅长运见秦钟依旧在我行我素,替胭脂上药,也不恼,却听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少年慢悠悠问道:“你就是审问这个敌国探子的人?”
“正是在下。”梅长运微笑道,“秦百户,久闻不如一见.....”
梅长运话还没说完,便见着秦钟站了起来,眼睛越过他,看向那几个精壮汉子,梅长运只觉得眼前一花,数声哀嚎响起,那几名汉子全部倒在地上,捂着裆部痛苦的嘶吼。
秦钟犹如鬼魅般重新站在胭脂身边,面色清冷:“死不了,也不会断子绝孙。”
没想到这位百户大人的见面礼,如此的意气用事,梅长运看向秦钟微微笑道:“秦百户,不知我这几个不成器的下属,哪里惹了您。”
“他们没惹我。”
秦钟轻轻摇头,看向梅长运说道:“我只是不喜欢你们的做事法子,梅百户,虽说你我衙门不同,可我作为锦衣卫百户,替你教训一下几个下属,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是因为这个囚犯?”
梅长运反问道:“为何秦百户如此在意这个犯人,难不成秦百户与她相识?”
“相识算不上。”
秦钟微笑道:“只是我也去过扶摇花船,自然认得这位妈妈,虽不知她所犯何事,但梅百户,你的手段,也太卑劣了些。”
梅长运本就不喜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少年军官,此刻听到他竟然胆敢教训自己的做事手段,渐渐沉下了脸:“秦百户,这个犯人从进昭狱开始,便由我南镇抚司负责审问,您深夜造访,也不提前通知便私下见了,不觉得坏了规矩?”
“规矩?”
秦钟冷笑道:“昭狱是锦衣卫的,南镇抚司也是锦衣卫,怎么了,我堂堂指挥使大人亲命的百户难道没资格进来,梅百户,你是觉得南镇抚司可以压我北镇抚司一头,觉得指挥使大人,还得听你们镇抚的规矩不成?”
梅长运听完秦钟的话,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强词夺理,但锦衣卫南北两个衙门自从职权分割之后,便纷争不断,如果不是因为是穆老将军亲自下的令,徐太历这等霸道的指挥使,只怕早就架空了南镇抚司的权利,但即便如此,也没人敢真的说,南镇抚司就压了北镇抚司一头。
指挥使,毕竟从名义上来说,还是锦衣卫的头子。
不到万不得已,梅长运也不想得罪这个眼前风头正盛的少年百户,再者来说,谁都知道秦钟明年便要跟随陇国公前往北方,跟这种马上要离开权力中心的人计较,实在得不偿失。
想到这,梅长运深吸口气,问道:“秦百户,到底想要做什么?”
“审犯人,就好好的审。”
秦钟走到梅长运面前,微笑说道:“梅百户的手段,我也是略有耳闻,您一心报效朝廷,我也可以理解.....但别丢了咱们锦衣卫的脸。”
“当年太祖草创锦衣卫,缇骑天下,行的是维稳天下职责,贪官污吏闻风丧胆,即便有一阵子乌烟瘴气,有违当初建立锦衣卫的初衷,但二十年前,无论是在江南还是北方,我锦衣卫大好儿郎,在战场之上不比龙骧铁骑和镇南军差到哪里去。”
“当年我北镇抚司先后无数校尉出海,为水师探明倭寇老巢,与数万倭寇血战不止,他们可曾对一个女人用这种恶心的手段?”
“再说北方,一千三百六十七名境外探子,毕生隐姓埋名,当陇国公与蛮子血战时,纷纷表露身份,拿着绣春刀,用两条腿跟骑在马上的蛮子战斗,他们可曾想过要轮番对一个女人施暴!”
秦钟的右手搁在了梅长运肩上,看着他说道:“这才是锦衣卫,梅百户,你真的懂我们这群穿飞鱼服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存在的吗?”
一番话让门口的沈青等人听得热血澎湃,这帮徐太历亲自为秦钟挑选的亲信,哪个不是在刀口舔血的好汉,甚至不少人的父辈,就曾经参与过当年那两场波澜壮阔的复兴之战,沈青的父亲,便是当年在海上殉职的一名锦衣卫。
梅长运回头看了眼那些脑子里只装着肌肉的大块头,淡淡问道:“秦百户,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梅百户,如果你还想让这个敌国探子说出些什么有用的情报,就先且暂停对她的审讯。”
“如果她死了,你怎么跟指挥使大人交代?”
梅长运怒斥道:“这桩案件,本就是我南镇抚司负责侦缉捉拿,秦钟,你阻扰我秉公办案,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