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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老头说话真是一点儿都没情面,秦钟扪心自问,就凭自己这长相,可能只是个屁而已吗?
张总管脚步匆匆,秦钟却时不时的四下张望,他来涪陵阁也有阵子了,可却从未进内院,这内院一向是给真正的达官显贵们消遣的地方,你有钱也不一定进的来。
据一个跟秦钟关系不错的清倌人说,来这儿的人物,三品以下都不好意思到处打招呼。
这三品的官员没事都进不来的内院,自己这个小秀才竟然有幸能进,倒也稀奇。
张总管领着秦钟来到大堂前,二话不说撩起褂子便跪下,秦钟站在他身后,听张总管喊道:“禀各位大人,秦钟来了。”
秦钟好奇的往里一望,屋子里满满当当全是人,可有资格坐着的,不过三位。
而涪陵阁的大管事,徐香铭正亲自替一位不怒自威的大人物沏茶,听到张管事的禀报,徐香铭放下茶壶,唤了声:“进来吧。”
秦钟抬脚便跨进了大堂,徐香铭领着秦钟上前,轻声道:“这便是我涪陵阁的大东家。”
看着眼前这名魁梧的中年男子,秦钟感受到了他体内浑厚的内劲与杀伐之气,这位陇国公,必然是名真正的高手。
正当秦钟打量陇国公时,陇国公也在看着秦钟,却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之中闪过了丝玩味。
当下,陇国公开口问道:“你便是近日替我查账的秦钟?”
“正是。”秦钟躬身向陇国公行礼,“在下秦钟,见过国公大人。”
被一语道破身份,陇国公丝毫不在意,自徐香铭把真正的账本交给秦钟之后,涪陵阁便没打算再对秦钟隐瞒大东家的真实身份。
“生的倒是真俊俏。”
对于这个能把自己女儿气的一天没吃饭的小秀才,陇国公早就抱着极大的兴趣,今日见到真人,不禁感慨:“这男人能长成这样,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一番话惹得场内轻笑连连,秦钟却不以为然,权当这是对自己外貌的褒扬。
笑过之后,陇国公指了指坐在他对面的一位老人,对秦钟说道:“这位便是当朝庸国公,占了阁子里两成干股。”
介绍完,陇国公端起茶杯吹了吹气,说道:“既然账簿是你查的,那便把问题当众给我们说一下,也让我们几个清楚清楚最近阁子里的收益。”
这事不简单。
秦钟低头偷瞄了几眼陇国公,又看了看对面那名正在打瞌睡的庸国公,心中打起了算盘。
这明摆着是陇国公要找人算账,把自己给拉过来当起了活算盘,自从来到这世上之后,秦钟便发誓这辈子要活的安逸潇洒,可没想到这前脚踏进了涪陵阁,后脚说不得就要踏进阎王殿了。
两个国公,是他能惹的么?
还有坐在一旁不显山露水的那名年轻人,这涪陵阁除了陇国公府,每月银子的流向最大的统共两处,一是庸国公府,二是江东道。
凭秦钟对江东道的了解,有资格跟陇国公府一起做生意的,只有就藩在江东的永安王,永安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那么这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历,根本不用秦钟多猜了。
正当秦钟左右为难时,陇国公放下茶杯,开口道:“说啊,一五一十的全给我说出来.....记住,是全部。”
这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了。
秦钟心想,既然你陇国公有胆气跟这几尊大佛撕开脸皮,好歹我也拿了你的月俸,出了事你还不得罩着我?
于是秦钟不再纠结,走到大堂中央,朗声开始把之前查清的银子走向全部报了出来。
“去年三月,四万两银票折成现银,送往江东大钱庄,原本预计进出之后收益九万两,最后送回来的,却只有七万两白银,六月分红,这七万两便折成三份,一份送往庸国公府,一份送往江东道。”
顿了顿,见堂内没人说话,秦钟便接着说道:“去年九月,阁子里和城里最大的珠宝行对价,发现账目不对,绝大部分购进的珠宝全部被虚抬了价格,阁子多付了十二万两白银。”
陇国公打断了秦钟的话,看着对面打着瞌睡的庸国公笑道:“老大人,我没记错的话,那珠宝行,您家可占了足足六成的干股。”
陇国公话音刚落,秦钟便再次开口。
“今年一月,六万两银子不知去向,最后只查到送往万宝钱庄,然后银子便不见了,但账目上却还清清楚楚记着那六万两算在了去年的支出内。”
“今年四月,五万七千两白银不知去向。”
“诸如此类的不翼而飞多如天上繁心,大大小小数百项。”
“自涪陵阁开张以来,一共丢了足足七百万两白银!”
啪—
陇国公把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气极反笑道:“这就是你们这些人的做派,我御某人真是瞎了眼,当初竟然跟你们合伙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