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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中,陈娟嗯了一声,四片红唇相接,舌头交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双手紧紧搂着李逸航颈脖腰身,尽情地享受这片刻的欢愉。李逸航全情投入,手上也不安分起来,陈娟只微微一颤一颤娇喘着,没有阻止他。
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静谧的夜空下,微风轻拂,在这最甜美的一刻,两人紧紧相拥接吻,情到浓时突然毡房内传来小宝的哭声,叫道:“妈妈,妈妈,小宝怕,小宝怕。”陈娟全身一震,挣扎着推开李逸航说道:“我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扣好脖子上的钮扣,整了整衣裳,回入房里抱起小宝,缓缓拍他的背轻轻摇晃道:“小宝乖小宝不怕,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
李逸航坐在草地上好一会儿,从适才的狂乱中回过神来,走进毡房里,默默看着陈娟抱小宝哄他睡觉。不消片刻,小宝终于睡着,陈娟轻轻将他放在床上,拉上被子极柔和盖上,生怕弄醒了他,口中低声说唱道:“小宝乘乖哦,小宝宝睡觉觉哦,妈妈替你盖被子哦。”
桌上一灯如豆,散着朦胧迷离光芒,李逸航听着她温柔之极的说声,心下刹那间融化了,想起小时候妈妈也是这样哄自己,自己生病不舒服,妈妈为了自己如丢了魂魄一般,眼前此情此景,昏黄迷离的火光,使得他似乎回到了十几二十年前,妈妈轻柔的手抚摸自己小脑袋的温情,真真切切呈现在眼前,不禁呆了。
陈娟哄完小宝,回过身来,见到李逸航怔怔望着自己,眼中柔情似水,心中又是突的一跳:“不,不,我绝不能丧失理智。绝不能。”努力压抑自己感情,平静地道:“逸航,你在瞧什么呢?”李逸航答非所问,情不自禁道:“娟儿,我……我爱你!”这一句话,李逸航没有向第二个人说起过,不知怎地,对着陈娟,却发自内心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陈娟全身又是一震,脑海里思绪万千,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逸航弟弟,姐姐大你这么多,而且我已经是小宝的妈妈了,还有什么值得你好爱的?”
李逸航道:“娟儿,你以前不是自认大我不了一两岁么,怎地现在却自认起姐姐来呢?”陈娟道:“那是以前,你瞧瞧现在的我,又老又丑,又黑又瘦,脸上爬有皱纹了,跟你站在一块儿,别人定说我要大上你二十岁。”李逸航道:“不,不,娟儿,你在我心中,不管以后,你老成什么样子,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咱们六年前初见时的样子。”陈娟笑道:“永远都是我咬你的凶恶模样儿么?”她一直愁容不展,此刻微现笑靥,小增妩媚魅力。
李逸航见她笑了出来,心下大慰,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道:“娟儿,你以后跟着我,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再受半点苦难。”说这句话时,他想到张梅二人,自己对着她俩已经觉得颇为吃力头痛,如再加上一个陈娟,那便不是左拥右抱那么简单,只怕会闹通了天,可他一切不管不顾,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陈娟又一次甩开他手,道:“傻弟弟,你怎能爱我,我是一个三岁小孩的母亲,我们俩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怎么可能在一起?”李逸航道:“没有关系,我会比你更痛爱小宝,比对自己的还要痛惜珍爱,我一点儿也不会介意你母亲的身份。”陈娟道:“逸航,你不介意,我介意,我根本配不起你,你这么一个大好有为青年,一定有许多女孩儿会喜欢你,干嘛要我一个又老又丑的单身母亲?”
李逸航道:“娟儿,你那里有又老又丑,又怎么说配得上配不上,你以前说我年纪最小,思想却最守旧,怎么你现在却有这种门当户对的老旧观念呢,要说配不上,是我这个落魄青年配不上你这个千金大小姐。”
孙娟叹一口气道:“逸航,我不是说门当户对,我是说我眼下的境况,我跟你在一起,也太让你吃亏,那万万不可。”李逸航道:“我怎么会吃亏,我是占了大便宜,娶娇妻还送儿子,那不是捡到大便宜了么?”陈娟却笑不起来,道:“咱们不要说这些了,我一年来说的话,都没有今晚说得多,有我陪着我说话聊天,我真的好开心。”
李逸航又动起情来,说道:“娟娟,如果你愿意,我陪你说一辈子的话,好不好?”陈娟不禁又听得痴了,侧过身子,不敢对着他热切的眼神。李逸航跨上两步,从背后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娟,答应我好吗?”
陈娟被他搂着,全身有如被电击一般轻轻颤抖,内心剧烈交战,有那么一瞬时间,她几乎要点头应承,可是她的心却最终硬起来,过了片刻,冷冷地道:“逸航,你这样抱着我,是对我极大不尊重,请你放手。”李逸航闻言一呆,不由自主松开了手,怔怔地道:“娟儿,对不起,我是情难自已。”陈娟忍着心中伤痛,以最平静的语气道:“逸航,我没怪你,咱们还是保持距离好些,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是个轻浮的女子。”
李逸航呆呆站在当地,陈娟又道:“你快快坐下,我倒杯酥油茶你喝。”李逸航被拒绝,心中犹如空了一般,默默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又香又甜的酥油茶,喝到口里却没感觉到有一丝丝香甜滋味,只觉比白开水还要白开水。陈娟望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酸楚,她强作欢颜,笑道:“逸航,我做的酥油茶好喝吗,与正宗牧民的相比,可能还差那么一点儿神韵。”李逸航回过神来,道:“好喝,好喝,差点儿连舌头也吞了下去。”陈娟道:“你骗人,要是好喝,你的脸色怎么会这样苦涩?”
李逸航明白她明知故问,便道:“这酸油茶太香了,我的全部心神都在回味它,以致脸上如一块木疙瘩般没了表情。”李娟微微笑道:“乱说一通,你吃过东西没有,肚子饿不饿?”李逸航露也笑容道:“饿,饿极,饿得肚子也扁了。”陈娟道:“那你怎不早说?瞧我只记得和你聊天,却忘了招呼你。”李逸航道:“刚才不是光顾着激动吗?”陈娟脸上又是一红,拿来酥油饼羊肉干给他吃。
李逸航别吃边问道:“娟儿,你怎么会在这儿?”陈娟道:“三年多前和你在杭州分别,过没多长时间,我便一路北上西去,两年多前小宝出世后,我便一直跟着几户牧民四处放牧,却没想到在这大草原上遇到你。”李逸航问道:“娟儿,我两前曾去你家里找过你,伯父伯母很记挂你,叮嘱我如果见到你,要你无论如何也要回家,要不咱们便一起回家好不好?”
陈娟沉默不语,李逸航道:“伯父伯母年纪大,身体不好,思女成疾,想你想到青丝根根变白,你难道忍心看着二老在思念悲伤中老去么?”陈娟脸上淌下两滴泪水,落在地下,点了了点。李逸航十分高兴,说道:“娟儿别哭,咱们约上毛大哥等人一块儿喝酒,他们想你可想疯了,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陈娟心下苦楚,勉强挤出笑容。
李逸航知她是感慨自己遭遇,心想:“娟儿和冷阿姨一样,皆是独自一人抚养小孩,个中辛苦酸楚,外人又怎能体会得了?”当下说道:“娟儿,你父母虽然并不同意你和洪师兄交往,但你终究是他二人的心肝宝贝,父女之间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回到家后好好侍奉你爹娘罢,你可比我幸运多了,有父母有家,我却是孤身一人,什么也没有。”陈娟紧紧咬着下唇,使劲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