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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航道:“难道他比起你来更受你师父的喜爱?”林菊眼睛望着窗外,过了片刻才道:“师父不苟言笑,对我们师弟妹要求十分的严厉,稍有差池,便要受责罚,脸皮从来都是绷得紧紧的,可是对着华远师弟,师父他老人家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指导起武功来也十分有耐心耐性,不厌其烦阐述演练,我们跟华师弟,那能相比。”李逸航听他言语间似乎有艳羡之意,便道:“林大哥,每位师父都喜爱机灵乖巧的徒弟,这也没什么奇怪,你也不必慨叹,其实要求越严厉,武功进展越快,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又何必去羡慕旁人?”
林菊道:“我不是羡慕华师弟,只是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这么奇怪,合得来合不来,都是讲缘分,我和你很有缘分,大有一见如故之感,师父对华师弟的感觉,便如我二人的感觉一般。”李逸航道:“不是有句话吗,千里姻缘一线牵,‘姻’字改为‘因’字,千里因缘一线牵也是说得通。”林菊道:“不错,有缘千里来相传,无缘对面不相逢,想那么多作甚。老板,上酒!”
李逸航吃了一惊,道:“林大哥,你全身是伤,怎还要喝酒?”林菊道:“酒能医百病,治百愁,这点伤算什么,况且我与你如此投缘,岂能没酒助兴,今晚咱们就喝个痛快淋漓,一醉方休!”李逸航早就想喝酒了,只是碍于林菊,终于强行忍住,此刻听到他要喝酒,当真比教他一套功夫还要高兴,说道:“前些日子我受了重伤,吐的血流的血不比你少,当时就喝了大半坛的竹叶青酒,那个痛快劲儿,就别提了,爽得一塌糊涂。”
林菊大喜,抓住他手道:“李兄弟,你也喜欢喝酒?那真是太好了,说说你怎么喝的竹叶青酒?”李逸航将上回吃狼肉喝青酒的事绘声绘色说将出来,直听得林菊口水横流,听完后微微闭眼,似是在凭空感受狼肉与青酒相生相配的神仙滋味,说道:“只可惜我不在现场,错过了一场旷世酒局!”
酒上来后,二人你一杯,我一怀,越喝越多,不知不觉十斤酒落肚,林菊意犹未尽,又要叫五斤酒。李逸航喝得醉眼惺忪,瞧见林菊脸色通红,醉态浮现,显是不胜酒力,便道:“林大哥,咱们今晚就到此为止吧,酒是好物,喝多了却是伤身,再加你身上有伤,须得节制。”林菊道:“什么伤身,全是屁话,喝少了才伤身,酒能解千愁,是不可多得的人间极品,兄弟,来,咱们再喝!”举起空酒杯,仰头倒进口里,然后将杯口向下,哈哈笑道:“干!”跟着杯子落地,整个人趴在桌上,醉死了过去。
李逸航喝酒时见到林菊眉头不展,心头郁郁寡欢,想是心头上有无尽烦恼,知他是借酒浇愁,无奈却是愁上加愁,心道:“林大哥不知为何事而烦忧,是为了华远之事吗,适才问起华远之事,不料后来只顾着喝酒,竟将这事忘了,醒来后得好好问问他。”他叫上小二扶林菊进房,盖好被子后,自己又出去堂上独个儿自斟自饮,直到客店打烊,方才罢休。
二人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下午才醒,李逸航伸了伸懒腰,打开窗,见到西斜的太阳,大吃一惊叫道:“太阳从西边升起,怪哉怪哉!”林菊笑道:“李兄弟,睡了一晚酒劲还未过去么?我醉了之后,你又喝了多少?”李逸航舌头还在打结,想了一会儿才道:“我把你后来叫的五斤酒都喝光了,又叫了一次,可不记得是几斤。”林菊伸了伸舌头道:“我是众师兄弟妹里最能喝的,可是与你一比,却又不如了。”
李逸航道:“那里,林大哥一定比小弟能喝,只是一来你昨晚身上带伤,二来你心头烦忧,酒量自然大打折扣。”林菊笑道:“谁说我心头烦忧,我昨晚可开心得很。”李逸航道:“还要谁说来着,我就见着你眉宇间深有忧色。”林菊道:“我眉间有忧色?胡说八道,那来的忧色,要有色,那也是喜色,认识了你,我心中大大欢喜。”
李逸航道:“噢,难不成我将喜色看成忧色?”林菊笑道:“那还用说,我长这么大,还真不知‘忧愁’二字怎么写。”李逸航道:“天又要黑了,林大哥,不如咱们再喝?”林菊道:“本来有人叫我喝酒,我是来者不拒,只是咱们现要赶紧出发回山,瞧瞧能不能在路上撞见华师弟。”李逸航大感意外:“你身上的伤还未好,怎能这就动身?起码要休息个三五天才能起程。”林菊道:“不必,我睡了一天一夜,又喝了几斤灵药,这皮外伤早就没事了。”
李逸航道:“好,那就听大哥的吩咐,咱们要不要去买两匹快马?”林菊道:“好,那麻烦李兄弟去买两匹马回来。”李逸航出了客店,问明市场在那,便径直行去,心道:“林大哥对华远之事十分的紧张,听他话中之意,他师父对华远情有独钟,林大哥不顾自身之伤,也要寻找保护华远,想必这是他师父交给他的任务,不敢不从。”
买完马儿回来,却不见了林菊,一问小二,道:“那位满身是伤的客官吗,你出门没多久他便匆匆离去。”李逸航问道:“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店小二摇头道:“没有,什么也没说,走得极是迅速。”李逸航问清他行走方向,骑上马,手中拉着另一匹马的缰绳,往西追赶而去。行了十余里,没有见着林菊的身影,心中忧虑:“林大哥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走这么快,这对他的身子复原大是损害,怎地这般不知自爱?”又想:“林大哥一定是有非常紧急之事,不然不会撇下我独自行动,难道他又见到了华远或是蓝捕头?”想到这里,心下更是担忧,扬起马鞭,驱赶坐骑。
又行了十余里,李逸航心下愈惊:“难道我行错了路或是错过了,林大哥不可能跑得这快。”正焦急,忽见前面矮山上有几个人,其中一人身影甚是熟悉,正是自己苦寻的林菊,李逸航大喜,拍马过去,叫道:“林大哥,林大哥。”林菊听得叫声,转过身见是李逸航,当即挥手道:“李兄弟,李兄弟!”李逸航驰到几人跟前,跃了下马。
林菊向一名老者道:“师父,就是这位李兄弟救了弟子的性命。”又向李逸航道:“李兄弟,我师父姓卫。”李逸航连忙恭恭敬敬地躬身道:“晩辈李逸航,拜见卫前辈。”那老者向李逸航瞧上一眼,点了点头道:“不必多礼,只说你以一番言语打动了‘辣手神捕’蓝于正,救我了徒儿一命,那可真得要好好感谢你,”但脸上神色凛然,却那里有丝毫感激之意?果然如林菊先前所说,一脸严肃,不苟言笑。这名颏下长着三柳长须,脸色白净,脸皮紧绷的的老者,正是太白派掌门人卫天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