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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择了个方向追下去,奔走了好久,也见不到师父身影,只好找了个无人地方,将所记口诀连背三次,确定烂熟于胸后,才起身找吃的。在街上闲逛着,走一步铁链响几声,心想:“须得去找白如狗那奸贼拿钥匙解开了才好。”但不知道此地是那儿,是不是还在寿州城内,便向人打听,可是当他一走近,所有人都捏着鼻子走开,根本容不得他开口询问,心中暗笑:“我原来嫌弃师父口臭,关了一年多,轮到我被人嫌臭了,这样好了,我找个和我一样臭的人问不就可以了吗?”
打定主意,便刻意去找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流浪汉,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巷子里,李逸航见到几个流浪汉乞丐围在一起吃东西,离老远就闻到一股香味,李逸航好久没闻过肉香,不由得馋涎流了出来,不管不顾地走上前去,开口问道:“各位大哥,请问这儿是那里,是寿州城里吗?”四个乞丐见又来了一个同行,把狗肉煲用身子掩了掩,道:“不错,这里正是寿州城内。”一人见他问完还不走,便道:“问完了怎不走,愣在这儿做甚?”
李逸航盯着那锅狗肉煲,那愿走开,鼻子耸了耸,说道:“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说罢欲伸手去拿一块肉来吃,一名乞丐大声道:“走走走,那来的野乞丐,我们四人还不够分,别想了,滚你妈的狗蛋。”李逸航一听声音甚是熟悉,便向说话那人瞧去,只见那人五官容貌似曾相识,以前肯定在那见过认识,但却想不起来是谁,那人见他望着自己,赶他不走,不禁气怒,喝道:“臭东西,瞧什么瞧,你想挨揍吗?”李逸航一听他骂人说话的口气,陡地认出了他是谁,叫道:“孙建腾孙大哥!”
那人正是孙公子孙建腾!孙建腾一怔,仔细瞧他,问道:“你是谁?”李逸航道:“我是李逸航啊,一年前我曾和你在红尘阁里喝过酒,你请我喝的,记得吗?”孙建腾道:“李逸航?不认识,那来的?我请人喝酒请得多了,那记得这么多。”李逸航道:“去年四月初十那天啊,从那天起你不是说要收心养性,不在过乱七八糟的日子么?”孙建腾搔头想了一会,大叫道:“你是,你是李……李……”李逸航笑道:“不错,我正是李逸航!”
孙建腾哈哈大笑,一把拉住他的手,叫他坐在自己的身边,伸手到煲里拿了一块狗肉给他,说道:“兄弟快吃,兄弟快吃!”李逸航也不客气,接过就吃,边吃边说:“好香,好吃!”孙建腾道:“香是香,吃也好吃,美中不足的是没酒送。”李逸航问道:“孙大哥,你怎么变成这样子?”孙建腾道:“我变成什么样子了,你不也是一样,唉哟,还带着铁链,刚刚越狱出来吗?”
李逸航笑道:“这被你说对了,我刚从寿州地牢里逃出来的。”孙建腾和其它三名乞丐吃了一惊,问道:“你真的是逃犯?”李逸航道:“四位兄台勿惊慌,那些官兵没有追来,也不敢追来,继续吃便是。”把刚才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道:“那些狱卒怕我们怕得要死,牢房门口都没敢出,你们放心好了。”孙建腾赞道:“李少侠好本事!”李逸航道:“孙公子过奖了,劈断木柱的是我师父,可不是我。”
孙建腾叹了口气,道:“你换身衣服,还能变回李少侠,可我换身衣服,却怎么也变不回孙公子了,别说这些丧气的话,来,兄弟吃肉,你多吃点。”李逸航也不跟他们客气,接连吃了几块大肉,道:“你们请我吃狗肉,呆会我请你们去喝酒。”孙建腾等四名乞丐齐声道:“此话当真?”李逸航道:“珍珠都没那么真!”一煲狗肉很快见底,李逸航意犹未尽,便道:“走,咱们去白大人府里喝酒去。”孙建腾等都是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李逸航道:“真是去白大人家喝酒,你们有胆量跟着来就是。”四人将信将疑,但听李逸航说得煞有介事,心想去看看也没什么损失,便跟了过去。
路上,李逸航问起孙建腾怎地沦落成这模样,孙建腾简单说了几句,原来半年前有人告发孙建腾的父亲贪污受贿,朝廷派人下来查实后,将他们抄了家,父母双亲都被发配到岭南地区,自己在父母多方求情下才得留在寿州,但他那些妻妾见孙家败落,就一个个全跑光,原来的酒肉朋友也个个都对他远而避之,孙建腾无一技之长,重活累活做不了,最后就只剩下当乞丐一条路可走。
李逸航不无遗憾的道:“我本来想出狱之后,就到你家去瞧瞧嫂子她们,看看那个上眼,好带几个走,现下是美梦成空咯。”孙建腾笑道:“谁叫你不早点出来,让你带走几个,也好过让她们跟别的男人白白跑了。”
说话间,五人已来到白府门前,此时天色已黑,李逸航不管门前的卫兵,径直上前拍门,一名士兵上前来拦住他,喝他快滚,李逸航道:“我是付总管派来的,有要事禀报白大人,耽误一刻要你们狗命。”那个年轻士兵可从来没遇过这样的恶丐,当即被他气势压倒,连忙叫人进去通报,不一会,有人开门让他进去,李逸航回头跟孙建腾道:“你们都跟我进去罢。”四人中只孙建腾跟了上去,其余三人都留在原地。李逸航也不管他们,携了孙建腾的手,呛啷啷的大步迈入大门。
二人一路上遇到许多家丁丫鬟,个个脸上都露出十分惊讶的神情,李逸航笑道:“孙兄,你原来的家可比得上白太守府上这般有气势?”孙建腾是见惯大场面之人,在这大观园里行走并不觉侷促,道:“各有千秋吧,气势规划方面我家是比不上,但在器物园林的精致程度上,我认为却比白太守家更胜一筹。”二人来得大厅上坐下,斟茶的丫鬟捏着鼻子过来,倒完之后,急急脚逃了开去,生怕被二人身上的臭气熏倒。
坐得一会,白如虎从内堂出来,见厅上坐着两个乞丐,不由得一怔,李逸航笑道:“白如虎白大人,一别经年,身体可好?”白如虎认不得他是谁,见是两个不相干之人,不由得心头火起,喝问侍卫道:“这两人是谁,怎地这样都放他进来?”一名侍卫道:“这两人自称是付总管派来的,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