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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材臃肿,肚子凸起,腰也挺不直。今天她收拾的不错,显然出门前好好打扮过。
两人看到远处的肖澜正带着遮阳帽在柳树下乘凉,身后一如既往站着九泽。
秦苒和凌佳然想上前去打招呼,毕竟许久没见。
肖澜却在看到她们的一瞬间,掉头便走,没有丝毫犹豫,九泽也赶紧跟上。
“她——?”凌佳然指着原创的肖澜,回头疑惑的问秦苒。
秦苒看着肖澜消失的方向,无可奈何的摇头,自己也不明白肖澜究竟怎么了。
柳树下,九泽也看到秦苒她们两人,见肖澜避而不见,九泽好心提醒,“莫先生今天并没有要求肖小姐不许见某些人,肖小姐可以和她们拍照留念。”
沿着一排垂柳往前走的肖澜顿时停住脚步,她缓缓回身,眼神悲戚的看向九泽,苦笑道,“我这副样子还能拍毕业照吗?”
未婚先孕,肖澜知道自食恶果的苦楚,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苦。
未婚先孕这种事,放在现在的社会没什么大惊小怪,但肖澜不一样,她是医学生,完完全全知道如何采取措施,完完全全明白其中机理,却还是逃不过这一关。
她如今挺着肚子来到自己呆了五年的校园,已经很有勇气,虽然这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这种滋味,肖澜想,她这辈子体会这一次就够了。
高等教育的不同点就在于,这里的学生,完完全全三观正直,太过正直。未婚先孕这种事,在枝大这座985高校完全行会被当做一种怪异的事。
没有人指责你不要脸,道德沦丧,没有廉耻心,更没有同情你觉得你可怜,遇人不淑,落的如此下场。
他们有的,只是向你投来异样的眼光。而你,就像一只在动物园被人观光的动物,可怜可悲,脱离他们的世界。
都说大学是象牙塔,的确没错。
肖澜这点事,绝对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肖澜自己都能想得出他们谈论什么。无非是,当年某某追求她,她不同意,现如今怀了别人的孩子,又被人抛弃。
真是象牙塔呢,连更好的故事都编不出来。
“九泽,你说莫绍岩同意我回学校做最后的告别,我是应该感谢他,还是应该恨他?”肖澜越发不明白莫绍岩。
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直都在触莫绍岩的逆鳞,而莫绍岩,逐渐与她脑海中的那个人相却甚远。
以前她还可以摸头他,研究透他,像摸索一门课程一样慢慢寻找规律,现在,肖澜对莫绍岩毫无头绪,完全是束手无策的状态。
莫绍岩的心情阴晴不定,前一秒他还可能笑着趴在你腹部听胎动,下一秒他就有可能如同火山爆发,一股怒火从他的身体中喷油而出,要不是看在她怀孕的份上,莫绍岩撕碎他的心都有。
肖澜也曾暗自垂泪,偷偷摸摸躲在卧室里哭泣,却每次都被莫绍岩捉到。莫绍岩见不到她哭,哪怕一下下莫绍岩也会烦躁的将她拽起,从卧室拖到客厅,然后一掌砸在茶几上,震得茶几上的果盘,水杯东倒西歪。
有时候他甚至还会一脚踢翻她身侧的物品,有时候是凳子,有时候连桌子都不放过。肖澜想,如果自己没怀孕,那些东西遭的罪,受的苦估计全会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莫绍岩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肖澜越来越不敢惹她,总是沉默寡言,对莫绍岩完全是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
或许是之前肖澜伤莫绍岩太深,玩阴的,学会试探,学会揣测,才致使莫绍岩变成这副模样。
一路沿着碧色垂柳小道走下去,尽头是校园的一处池塘,地方不大,周围布满芦苇,芦苇外围是斜坡,坡度不大,上满铺满碧色草皮,好有很多人支着帐篷在那边露营。
来这边的露营的人一定不知道,这“宴心湖”里淹死过多少人,捞上来过多少具尸体,有多少人在这里选择轻生。
肖澜曾经见过一次警察从湖里捞尸体的情景。据说一个女生考研势利,受不了打击,选择轻生。学校每年这样的事很多,还有跳楼的,“定新楼”,“东融大厦”上不知又飘过多少亡魂。
或许肖澜之前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鲜活的生命不知道珍惜,非要选择轻生的话,那现在的她完完全全明白他们的体会。心如死灰,怎么还有理由活下去?
就像正常人无法体会自闭症儿童和忧郁症病人的感受一样。那种痛苦,对于生命以及其他原本该敬畏的事全然漠视,精神上备受打击,完完全全丧尸活下去的理由的感觉无法复制。
“九泽,那边开莲花的地方,我们过去吧,”肖澜指着宴心湖的一处角落,那里几多早莲洋洋洒洒,恣意的盛开,粉红色晕染的花瓣在芦苇从的掩护下,冒出铺在湖面的碧色荷叶之上,随风摆动,好不快活。
“那个木桥安全吗?”九泽怀疑。
莲花旁有一座拱形木桥,木桥上的红漆已经被日晒雨淋全被卷走,只剩下灰扑扑的木头,看上去像年久失修一般。
“瞧你说的,上面不是还有人走吗?再说,这桥可是莫绍岩当年住持修建的,你不信学校还信不过他吗?”肖澜笑着说,眼神却看向了远处的桥。
两人沿着湖边小路一直走到木桥一段,肖澜扶着腰,挺着肚子踏上这座当年她反反复复走过的地方。
宿舍和教室之间唯一的捷径,便是这座桥。
起初肖澜也不知道这座桥的来历,因为肖澜来枝大上学时,这座桥已经有了,不过次次从这里经过,还是被桥一段的木桩上所刻的字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