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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就是最好的解法。”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如果非去不可呢?”我继续问。
“命重要?事重要?名利重要?身体重要?”他无声地笑起来,似乎是在笑我执迷不悟。
佛道两家出世,而儒家入世,由此可知,出家之人已经将身外之物放下,清心寡欲,四大皆空。
他说的那些都重要,我都无法放弃。另外,我放不下的还有刻骨的仇恨。不止针对鲛人,还要针对更多敌人。
“都重要。”我回答。
“都重要即是都不重要,试着问自己,如果我们只能活今天一日,明天日出之前就要离世。那么,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又笑。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且他是道家修行者,自然可以笑看风云,俯瞰人间疾苦。
我做不到,是因为我肩上挑着太重的担子,没有权利中途撂挑子不干了。甚至我都不敢倒下,逼着自己站起来前进。我倒了,连城璧怎么办?唐晚怎么办?
“道长,我走了,谢谢指教。”我不再反复辩论这个跟价值观有关的问题,直接告辞。
类似的问题就算辩论三天三夜,得到的仍然是无解的答案。
我向北去,四个服务员松了口气,大步跟随。
“就前面,拐个弯就是,六号楼二单元一零二。”有个服务员向前指着。
他们只想平平安安挣到一千元钱,甚至还期待我看完盛先生的家之后能追加一点赏钱。所以,他们不愿节外生枝,最好是走走过场,然后赶紧回趵突泉食府去。
向前右拐,我们贴着一座旧式居民楼的外墙前进,很快就到了二单元。
一个服务员先蹑手蹑脚地到了窗下,耳朵贴着玻璃听了一阵,低声招呼我们:“没事,里面没人,进去吧。”
我吩咐他站在单元门口把风,然后和另外三人进了楼道。
老楼的防盗门都是最简单的铁栅栏门,锁钥也不防盗,其中一个服务员拿着两根铁丝捅了几下,里外两道锁就开了。
“进吧。”三个服务员一边说一边向后缩,示意我先进去。
我推门而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狭长的走廊,左边两个门口是客厅和卧室,右边两个门口是卫生间、厨房。
走廊尽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生态鱼缸,与走廊等宽、等高,气势十分惊人。
这样一个豪华鱼缸如果出现在别墅、豪宅或者公司门厅里,都会增色不少,但放在这里,却是十分突兀。
我向前走,注意力先被鱼缸吸引。
鱼缸分为上、中、下三层,全都采用了独立供氧、加热、清洁的系统,等于是三个大缸堆叠了起来。
最上层养的是热带鱼,总共有十几种,我认识的仅有孔雀、鹦鹉、银龙、地图、红绿灯、清道夫这几种。
中层养的是锦鲤,品种也很驳杂,长度都在一尺到一尺半之间。
下层鱼缸里养的是黑鱼、鲶鱼这两种,体型肥大,游动缓慢。
站在鱼缸边,我闻到了浓烈的腥气。
按理说,生态鱼缸有完善的垃圾清理、水体循环功能,二十四小时对水质进行不间断净化,即使有腥气,也应该非常微弱才对。
“这屋里味真大!”一个服务员捂住了鼻子。
“上次前台让我过来送餐,那天味才大,就像到了鱼馆后厨一样。我看到盛先生在厨房,手里拎着半条鱼,别提多恶心了。”另一个服务员说。
我转头看看厨房,橱柜虽然低廉,但台面上收拾得干干净净。
“什么叫半条鱼?”有人问。
刚刚那服务员回答:“对啊,就是半条。我以为另外半条在砧板上,可是我往客厅茶几上放东西的时候,转身正好看见厨房,台面上没有砧板,也没有另外半条鱼,更没有菜刀之类,就只有盛先生手里的半条鱼,鱼尾巴和半截身子都不见了。当时我没多想,当天半夜想到这事,突然把自己吓得睡不着觉了,因为我回忆起一个细节来,那时候盛先生嘴边全是血,腮边还贴着好几片青色的鱼鳞。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送外卖敲门的时候,他正在大口吃鱼,来不及收拾。我以前听说海边的渔民是‘生吃鱼、活吃虾’,但却没亲眼见过,这次总算遇到了。你们想想,盛先生连活鱼都吃,还有什么恶心事干不出来?生吃人也有可能……”
我走进厨房,想象服务员当日看到的情景,的确十分恶心。
普通人极少能够忍得了活鱼的腥气,就算饿到极限,也会把鱼炖熟了吃。生吃,既不可口,又不卫生,很可能引起寄生虫病。
我只能给出这样的理由——“盛先生是鲛人,世代以食鱼为生,鱼越新鲜,他吃得就越开心。”
这就像海底世界里饲养的海豹、海龟、海象、鲨鱼那样,饲养员尽量给予动物们活食,以确保其新鲜度,不至于损害它们的肠胃。
“如果盛先生是长年食生的怪人就好了,正好从他身上直接找出鲛人之主的下落来。”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