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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推移,又有几拨客人进了六乃喜,店堂里渐渐喧嚣热闹起来。
“我睡着了?真不好意思,几点了?”连城璧醒来,揉着眼睛问。
我知道她早醒了,却不揭破,轻声回答:“四点半钟。”
旁边的菜早就凉了,我马上叫服务生过来,帮忙吧把菜热一下。
连城璧没有看坐在窗前的张运与孙华子,而是沉默地望着门外。
教堂外墙上没有设置霓虹灯,所以尖塔和屋檐上晦暗无光,跟附近高高矮矮的建筑物相比,略显陈旧而孤凄。
“时间过得真快啊,光阴如箭,日月如梭,一天天过去,我们却毫无进展,真是——”连城璧轻轻摇头。
我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是埋头喝水,并不开口。
饭菜来了,我们开始用餐。
“十分钟后走。”连城璧说。
这样安排,自然是想赶在姓万的工头到达之前离开,免得打草惊蛇。
连城璧吃得不多,每一口都细嚼慢咽。
“开心点吧?”我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肘。
“我很开心啊?你看不出?”她苦笑起来。
我笑了:“你现在的表情像刚刚吃了好几支苦瓜,说你开心,打死我也不信。”
当下,明知道她心事重重、忧心忡忡,但我还是努力逗她开心,免得心事太重,伤了肝肺。
不到十分钟,我们就放下筷子,结账出门。
“你都听到了?”我问。
连城璧点头:“对,一个字都没落下。”
我向四周观察了一下,指着马路对面的上岛咖啡二楼:“去那里坐坐吧。”
那家店是在教堂、六乃喜地址连线的中间点,稍微偏西一些,正好能观察两个地点的状况。
“听你的。”连城璧一笑。
我们两个牵着手过马路,虽然没有回头看,但我知道,靠窗的张运和孙华子一定会看到我们的背影。
傍晚的洪家楼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变得繁华而热闹起来。
我领着连城璧进咖啡馆,直上二楼,找了大堂最东南角的位置坐下。这里的东、南两面全都是落地玻璃窗,俯瞰下去,视野非常清晰。
直到现在,我都不太敢相信张运、孙华子、姓万的竟然敢打旧运兵道的主意。要知道,他们是手无寸铁的平民,一旦卷入江湖纷争中,就等于是骑着摩托车去撞大货车——肉包铁撞铁包肉,焉有命在?
我不得不承认,那三个人真疯了。
“每个人都会看地图,尺子一量,比例尺一算,就什么都知道了。所以,那些把别人当傻子的人,真的是大傻特傻,瞎了他的狗眼。我爷爷十三岁入行盗墓,是陕甘道上排名前十的独脚大盗。我爸爸十岁入行,一直都在盗墓这一行里浸淫。很多地方,他只要空着手走一遍,就能猜出地底有没有藏着宝贝。那位万师傅想蒙我们,实在是不自量力。我们不揭穿他,就是为了让他们先当肉包子探探路。”连城璧说。
她说得很有道理,因为军事地图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术,只要懂比例尺,然后知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绘图原则,那就看得一清二楚。
“本来,世界上就存在着这样一种瞎眼傻子,自己觉得比谁都聪明,一条道走到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笨死的。我只是觉得,济南城是块风水宝地,如果没有一大帮正义点的民俗专家出来牵头,任何拯救文化的行动都是白瞎。”我有些郁闷。
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如果那三人甘愿拿着自己的命去赌,我们也没办法。
“出来了。”我向北坐着,眼角余光瞥见教堂门口有人影一闪,正是那个姓万的工头。
现在,他已经换掉了工作服,穿着夹克衫和牛仔裤,兴冲冲地小跑着穿过广场边缘的行道树,然后在车流里左躲右闪,直奔六乃喜馆子。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下了。”我叹了口气。
“你不忍心看他死?”连城璧问。
我摇摇头:“我不想挡别人财路,老济南有句话,挡别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
济南城内鱼龙混杂,既有官大娘那种穿街过巷、不计回报、为百姓分忧解难的侠女,也有孙华子这种踹寡妇门、挖绝户坟的泼皮无赖。
对于后者,法律无用,等于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所以,让老百姓恨得牙根痒痒的这些人,只能等着遭天谴,让老天来收拾他们。
“哦,馆子里那两人出来了。”连城璧向南坐,看清了馆子那边的情况。
我稍稍移动座位,望着六乃喜馆子的门口。
三人正在握手寒暄,然后一起向东走,进了一家酒楼。
至此,我们就观察不到他们的举动了。
“有件好玩的事,你想不想听?”连城璧问。
我点点头:“请说,想听。”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笑着低语:“这故事是跟旧**的地下旧运兵道有关,但离奇荒诞,近乎胡编乱造。嗯,据说旧**重新掌控济南城之后,斥重金打造地下运兵道,以防御敌人的炮击和轰炸。结果,负责修建运兵道的官员发现,济南城地底下其实全都是洞,根本不必挖掘。不过,此人非常聪明,没有及时向上级禀报,而是采取编造虚假账户、捏造工程量、虚构各种材料开支的种种手段,在半年内就横征暴敛了三万现大洋,并且没有延误上级规定的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