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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栗开始脱衣服,虽然天气暖和起来了,可是这怎么脱着脱着就把自己脱光了呢?宋然开始不解,后来完全迷惑了,难道这个北宋的最后一个宰相有什么龙阳之好?
事情当然不是宋然想像的那样,何栗脱到最里层的衣服的时候,郑重其事的把衣服翻了过来,原来在内衣的里面有个夹层,宋然还想这里面恐怕装的是银票啥的,看来未来那种防盗的各种内衣在这个时代就有了。
只见何栗从夹层中抽出一块绢帛,颤颤悠悠的递给了宋然。
“宋然,既然你认识康王,请把这个东西转交给他,我大宋的命运就在这上面,务必一定要亲手交与。”
“这是啥玩意?”宋然说着就要打开这绢帛看看里面的内容,何栗张了张口,本想出声阻止,可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没有出声,任由宋然看了个仔细明白。
这是一封密诏,文字不多,大概意思是持这个诏书加上国玺就能接掌整个国家,信没有指定是给谁的,落款倒是很明白,是赵恒,也就是现在名正言顺的宋朝国君,从正统意义上来看,这个诏书可比宋徽宗赵佶发出的要靠谱得多,毕竟曾经实权是掌握在赵恒的手中。
不过这也不一定,按照宋然的估计,要是这个诏书是那个沾了毛就成猴的赵佶所写,恐怕就当前的形式看来会更靠谱一些,反正不管是谁发出的这个诏书,显然都是有用的。
“这是给谁的?”宋然翻来覆去的看了,的确没有接收诏书的抬头,甚至于字里行间也没有提及这到底是给谁的。
“现在是能给康王了,还能给谁?”
“这个……”宋然有些不知所措,事情很突然,有很多解释不了的东西。
何栗看出了宋然的不解,接着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地开始解释起来。
就目前来看,赵家的血脉只存有赵构一人了,当然这是靠谱的,那些个流落在外面的就不能算了,赵桓跟赵构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本来为了争夺这个位置也是明争暗斗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赵桓得了老皇帝的支持做了皇帝。
东京城破的时候,金军要赵桓去金营商讨这赔偿的事宜,赵桓已经知道自己恐怕是有去无回了,暗中写下了这封诏书交给了何栗,虽然赵构曾经处于对立面,可是当时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原本按照赵桓的估计,赵构是不可能去营救他的,只可能去营救那些个朝中的大臣,所以他把诏书给了何栗,要是赵构来救,就给赵构,要是不来的话,那就让何栗永远销毁。
何栗现在是一心求死,根本就不准备等人来救,也就是说,何栗等不到了,现在他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宋然。
宋然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不但是一封诏书,还有最终的一个考察在里面,可是何栗主动放弃了考察。
“何相,这恐怕不妥吧,你还是亲自交给赵构好一些,我这拿去也麻烦,还有,这只是诏书,上面提到的国玺在什么地方。”
何栗盯着宋然看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国玺在隐秘的地方,张邦昌拿的那个是假的。”
宋然隐约明白为什么何栗会有所犹豫,这些个宋朝的君臣,没一个省油的灯,一个个都老奸巨猾的,怎么可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国玺的事情肯定就是留的一个后手。
你说这宋朝的这些个官吏,打仗不行,干这些事情倒是蛮厉害的,看来在何栗的身上是问不出国玺的事情了,还是回到诏书的问题上,宋然根本就没打算去做这个差事,他还记得自己差一点就被赵构拿来牺牲了,这个赵构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自己这点儿脑子恐怕被他卖了还得帮他数钱。
“这个,何相,我现在也困在这金营之中,恐怕真的有些难办。”宋然尽量推辞。
“现在我还能找谁呢,要是不行的话,你就拿去销毁了吧。”何栗说完之后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数倍。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宋然根本没法再继续推辞下去,只能把诏书叠起来塞进了胸前衣襟之中,何栗看到之后长叹了一声。
“宋然,我估计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咱们也算旧识,我现在是潸然悔悟啊,以前种老将军早就料到我们会是这样的结果,听说你跟种老将军还有些渊源,去取些个纸笔过来,我想写点儿东西托你去冲老将军坟前烧了。”
这个倒不是难事,宋然出了这个囚室,对外面的金兵说了这个要求,本来金兵是不肯能答应的,可是看到宋然拿出的身份令牌之后只能招办。
不一会,纸笔拿来,何栗写下了“念念通前劫,依依返归魂。人生会有死,遗恨满乾坤。”
宋然拿着何栗写的诗,小心的把纸叠好,也放了跟那封密诏在一起,再看向何栗的时候,发现这个老宰相已经闭起了双眼,盘坐在地上已经盍然而逝。
宋然心中思绪万千,第一次见有人能够自己绝食把自己绝死的,这要多大的毅力与决心才能办到啊,这是真正的忠心吗?对这个腐朽得不堪一击的北宋,这只能算是愚忠,但毕竟这人已逝去,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