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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题说:“得了得了,管他是瓶子还是瓶子里的鱼,跟我没什么关系。”
小题躺下之后,钟离彩侧过身子,一只手搭住了小题的肩:“哎,你和夏哥哥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呀?”
小题说:“就是在吐鲁番认识的啊!”
钟离彩说:“我不信。他可是为了你才来罗布泊的。”
小题说:“出去之后,我会支付他劳务费。睡觉。”
大家睡下之后,干戈去站岗了。他还是不要夏邦邦的激光枪和夜视镜,只拿了手电筒和刀子。
天彻底黑了,有风,沙土上枯死的荆棘在抖,几个帐篷在抖。
干戈坐在车旁,静静地感受着身下的沙土。
他知道,这片广袤的黄沙之下有生命。浅层的洞穴中穿行着那种巨鼠,不知道有多少,它们亲戚套亲戚,都在各自奔忙。它们的孩子调皮,趁天黑之后,从某个洞口冒出脑袋来,想到地面上玩耍……
洞穴之下,更深的地方,躺着数千年前的古尸,由于死亡时间不同,他们的亲人可能埋在另一个墓葬里,因此,每具尸骨都很孤单。他们躺得太久太久太久了,偶尔翻个身,换个姿势……
墓葬之下,比更深还要深的地方呢?也许有个神奇的空间,灯火通明,他们还没有睡,他们永远见不到阳光,所以,他们的作息时间和地面上并不相同,此时此刻,他们可能正在忙碌。他们不知道干戈正坐在他们的头顶,严密地聆听着沙土之下任何一个细微的声音……
过了很久很久,风越来越大了。
干戈坐到了车上。
一直没有人出现。
干戈怀疑,昨夜出现的那个人能在黑暗中看清每一粒沙子,所以,他靠在座位上,假装闭上了眼睛。
他刚刚闭上眼睛,谷未素就从她的小帐篷里走出来,她开着手电筒,走向了一个很大的沙丘。移动厕所在那个沙丘背后,她去解手了。在无边的漆黑中,那一束手电光颠颠晃晃,有些诡异。
干戈没有看到这一幕。
他更没有看到,谷未素刚刚离开,一个黑影就出现了,快速而无声地接近了谷未素的小帐篷……
这个人摸黑钻进小帐篷,打开手电筒照了照,那只鹦鹉就站在谷未素的睡袋旁。本来,它缩起了一只脚,看到这个人进来,它把那只脚放下了,怔怔地看着手电光,显得有些怔忡。
这个人伸手去抓它,它可能感觉到了杀气,竟然在小帐篷里飞起来。
这个人愤怒了,举起手电筒,砸向四处乱窜的鹦鹉。
鹦鹉突然用古怪的嗓音叫起来:“嘎!——嘎!——”
这个人紧张起来,关掉手电筒,赶紧退了出来。
谷未素好像听见了异常,她提着裤子跑回来,在小帐篷门口四下照了照,没看到人影,她赶紧钻进小帐篷,那只鹦鹉落在沙地上,迎着手电光,眼里充满惊惧。
谷未素放下手电筒,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它的羽毛,小声说:“不怕,不怕,没事了……”
谷未素躺下之后,关掉了手电筒。
风吹着小帐篷啪啦啪啦响。
鹦鹉无声。
谷未素无声。
罗布泊无声。
过了很长时间,鹦鹉突然在黑暗中说了一个字:“他(她)杀我……”
谷未素一下就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