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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远远看见四号公路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我其实看见的是桥的剪影,青色的天幕下面一道黑色的直线,没有车来车往。这一带除了我受训的那个狗头鸟大队,还有其他的一些部队单位,连老百姓都很少,是所谓的军事重地——据说山里也是空的,但是我一直到退伍也没有去过。
我的浑身都是冰凉的汗,倒是没有结冰但是也是冷得够呛。我打着哆嗦,已经走了几个钟头了,歌也不唱了,脑子也麻木了,什么都不想了。
就一个念头——走。
疼吗?绝对的,我记忆中那种疼是一直到骨子里的,因为时间太长了而且我还一直走。
我的右手还是握着那束兰花。后来我把它送给小影的时候已经是标本了,但是小影还是收下了。她没有问我从哪儿摘的,我也没有告诉她自己为了这束花吃了什么苦头——因为我送给她这束兰花的标本的时候,已经吃了比这个多得多的苦,已经无苦可说了。苦到今天你就不知道苦了,舒服了反而不习惯,物极必反就是这个道理。
关于这束风干的野兰花,芬芳依旧存留,还继续有一个故事。我们以后再讲。
我向着那座公路大桥前进,这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类文明的痕迹,心情的激动不是一点半点的。在原始森林崴着脚脖子走了20公里,你们想想看,我见到这个大桥激动的是个什么操性?
我好像脚也不疼了肚子也不饿了身上也不冷了,就是赶紧拄着拐杖走啊走一直走。
我看见了大桥,它离我那么近。
我看见了大桥,它在等我来临。
我恨不得扑在桥柱子上大哭一场,而我确实又再次流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