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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我既惊吓又害怕;而那黑牛的动作却越发疯狂起来,牛头不断摆动着,最后额头竟蹭出血来,它又抵了一阵子,才缓缓地收回了头。
随后我就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原来我们四个人竟同时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但呼吸声刚落,我就近距离的听到一声尖叫。
尖叫声再次惊醒了我,我这才发现我还抱着韩春雀,我急忙松开了手,往后一跳,便说道:“刚才你被鬼上了身,我……”
而在这时,牛屋门‘吱’的一声又开了,春枝嫂子出现在门口。而韩春雀涨红着脸,两眼像冒火似的,说了句:“你,我!”然后跺了跺脚便不吭声了。
我感觉春枝嫂子来的就像及时雨,急忙对她喊道:“嫂子,快来,咱俩把先哥架出去,先哥可能好了!”
说着我就走到明先哥身边,架起了他的左胳膊,我感觉到他的胳肢窝下面的衣服湿漉漉的,估计他淌了不少的汗,吓的不轻!
而听到我的话,春枝嫂子更是惊喜的问了句:“可能好了?!”
然后三步并作两片的走到明先哥跟前,一边架起他的右胳膊,一边问道:“明先感觉怎样?呀,淌这么多汗!”
“感觉好多了!头不沉了,就是有点饿!”
明先哥一边回答着,一边往外走。我也感觉他应该好点了,因为架着他的胳膊并不感到沉重,那一定是他身上有力气了!
而春枝嫂子听了这话更是惊喜的语无伦次:“饿了好!饿了好!我这就给你做,前几天你都不吃!”
说着说着,她竟哽咽着说道:“犊子,这回真多亏了你了,回头嫂子要好好谢谢你!”
说话间我们己经走到院子里,感觉明先哥走路硬郎的,并不需要搀扶,我便回道:“谢啥,他是我哥!你先给他弄吃的吧!”
说完,我连柱子也不喊,转身就走。我不得不走,韩春雀在旁红着眼,不走,最起码我的耳朵要招罪!
我还没走两步,明先哥可能恢复了点力气,还喊我:“柱子,别走!让你嫂子弄点菜,咱爷仨喝点!”
喝个毛喝,我又不喝洒,我一边说着我不饿,一边快步而去——好在那天是个大月亮地,路倒好走!
等到了家里,一看石英钟,竟快一点了!躺在床上,因过了睡觉的点,我反而睡不着了。
望着漆黑的房梁,我的心里是一阵阵后怕:这次纯粹是瞎猫碰个死老鼠,误打误撞的把问题解决了!
“这要是不碰巧,没拿艾草……”
我不敢往下想像,但心里却又升起另一种迫切——要是能看懂《牛师经》的相形篇就好了!
要是会练会用牛气,照《牛师经》的表面意思来看,这驱邪只是小菜一碟!
我胡思乱想着,直到父亲的咳嗽的深沉的老痰声响起,我才不对漆黑的房梁感到恐惧;父亲的老痰声好像给了我心理的暗慰,我慢慢睡去……
过年,快乐的莫过于小孩和少年!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柱子喊出去玩了,由于下了雪,我们嘻嘻哈哈的放鞭炮、罩家雀;到山上下网子逮山野、野兔;晚上背着下井用的肚灯,拿着自制的弹弓射斑鸠,玩的不亦乐乎,对于明先哥好的怎么样,我和柱子都忘在脑后了!
不过春枝嫂子倒是没忘,大年二十七那天中午竟然给我家送来半片羊,有十五六斤——她们以前送节礼也不过是二斤果子一斤糖!
我中午吃饭时,我母亲就念叼说明先哥好了,她让春枝嫂子把羊拿回去,春枝嫂子怎么也不拿!
我说不拿就不拿吧,正好煮羊肉汤。谁知母亲却训我道:“你就知道吃,你小嫂子快生了,得给她送点儿去!”
说话间,我父亲拿着菜刀过来了,然后把羊肉往饭桌上一铺,把羊后腿割了下来。
随后我母亲让我给我小嫂子送去。见她我就烦,我才不送呢,她吃不吃拉倒!
见我拒绝,我母亲‘唉’了一声,不再言语。
而我玩心重,三口二口的吃完饭,就跑去玩了。谁知到晚上,那条羊前腿竟然也不见了!
我问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母亲说给小嫂子送羊肉时,正巧我三嫂也在那里。
这很合理!虽然我肚子里有点气!
但等到第二天中午,那片挂在墙上的羊肉竟然只剩拳头那么大一点!
我很愕然,又问我母亲是怎么回事,我母亲说,我大嫂二嫂一块来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却把新符换旧符!过年了,我也十五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