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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弦歌关上浴室的门,看着大厅里坐在沙发上不停张望的南弦易,也走过去坐下揉了揉他的头顶。
“姐,她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啊?太惨了吧!”南弦易小声地在南弦歌耳边嘀咕着,满是好奇。
南弦歌掐了掐他并没有肉的稚嫩却帅气的脸颊,叹着气轻声道:“被爸和南漪雾囚禁了,然后折磨暴打她……
爸他被警方抓捕了,因为他……杀了人,在去抛尸的路上,被拘捕了。”
“……”南弦易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不以为意到之后的长大了眼震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弦歌。
半晌,他才哑着声音问道:“姐……爸他,真的杀了人?妈这副样子,也被爸打的?还是南漪雾?”
那双张大的眸子里全是求证和惶恐。
南弦歌看着他的神色,闭了闭眼,然后缓缓地点头,打破他心底最后那一丝侥幸的期翼。
“……”得到肯定的南弦易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怔怔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空气,傻了一般。
虽然他不喜欢除了姐姐以外所有南家的人,但是南堔,柳素,是和他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十六年的有着血脉亲情的亲人。
南堔,因为南弦易是南家唯一的儿子,所以就算不喜他,很多时候也会用心的教导他,会带着他见识一些世面,可以说,南堔的父爱百分之八十给了南漪雾,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就一分不留的给了南弦易,而且还多了百分之三十的责任感。
而柳素,真相是南弦易才是她含辛茹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唯一血脉,还是个儿子。她怎么可能不疼他爱他,只是因为很多情况使然,才会让人看起来柳素像是关心南弦歌更多,但事实是,因为南弦歌太关心南弦易,南弦易也太依赖南弦歌,所以柳素的那份爱,就显得几分有心无力,就有些不起眼容易被忽略了。
这两人,纵使因为前一段时间和十六年里各种的摩擦争吵让南弦易对他们怨恨不喜,但不能够改变南弦易被他们养育关心的事实,就算南弦易不愿意承认,他的心底对于两人的感情也是不浅的,毕竟血脉亲情,是割不断的。
可是现在,突然今天姐姐告诉他,他的父亲,囚禁了母亲,进行家暴。
他的父亲,杀了人,在抛尸的路上被捕。
……
这荒唐的就像一场梦一样,一个玩笑一样!
南弦易呆呆的坐在那,不言不语,他说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感受,心很疼,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像将他溺在深海里,呼吸不得,求救不得,恐慌无助席卷了他所有的神志。
南弦歌看着身旁少年怔愣呆滞的模样,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惶恐不安和茫然若失,指尖轻轻动了动,然后侧身无声地轻拥住他。
“……姐,他怎么会杀人呢?会不会弄错了?”被抱住后,浑身冰冷的南弦易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姐姐的温暖和安抚,眸子缓缓地聚焦,开始缓过神来,然后也伸手回抱着姐姐,在她耳边喃喃着。
南弦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他。
因为她很清楚,他并不需要答案,答案也不可能让他满意,他只是下意识地征询一种心安。
就像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总是习惯性地将所有不好的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情在心中进行一遍美化,然后才能够进行接触和接受。
南弦易也是如此,他只能够不停地催眠自己,他对南堔的感情并不深,他怎样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
南堔杀了人,就杀了人,说不定是误杀。
……
一切自己能够接受的理由在心中生成,然后得以让自己的情绪有空隙来喘息。
南弦歌见他自我调节的差不多了,才再次从他背后抬手揉了揉少年毛茸茸地头发,在他耳边柔柔地轻语着:“小易,很多事情不能够强求,做错了就是错了,我们改变不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生活,在这里,这个家里,有妈妈,有姐姐,有你。”
少年垂着头耷拉着耳朵,像一只无精打采地狗狗,听到耳边姐姐的话,才勉强打起精神,将自己的下巴支在姐姐的肩窝上,双手紧紧地环抱住她。
他愈发的怕,怕自己一松手,眼前这个软声细语的姐姐就悄无声息的没了。
“姐,我饿了……”过了许久,将头放在她肩上的少年才迟疑着开口。
南弦歌一愣,随即笑开,松开他看着他虽然没有太多精神却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模样。
拍了拍他的头顶,南弦歌拿着手机起身,找到一份类似于菜单的东西。
上面详细的记录了这别墅四周所有的饭店的菜品和外卖电话……
南弦歌不会做饭,上辈子就不会,这辈子倒是想过学一学,但是奈何她第一次进厨房后就被老师给赶了出来,并严厉地叮嘱警告她这辈子都最好不要进厨房……
其实南弦歌觉得自己很冤枉,她明明就是按照书上说的那些比例来放的菜和调料,也是按照书上定的时间来算的时间,她甚至可以保证绝对分毫不差。
奈何做出来的味道总是那么的……一言难尽,记得第一个试吃她的饭菜的人是官席,那次试吃之后,他在师傅的房间床上躺了整整三天,再出来时,整个人都虚脱瘦了一圈,那张妩媚诱惑的小脸儿更是白的像个吸血鬼一样……
南弦歌永远都不会忘记,师傅重榆和院子里一起习武的师兄弟们那段时间看自己的眼神,诡异,惊惧,惶恐不安,避之不及……
至于当时可怜的才六岁的官席,南弦歌很是无奈,似乎从那之后,他就像是找到了信心一样,超越自己的信心。
从那之后,他依然每天跟在自己身后跑,左一个师姐又一个小歌儿的叫,但是他一改之前疲懒的练功行为,像是不要命一样和自己比着拼着的练……
师傅倒是乐见其成,可烦死了南弦歌自己,天天身后跟个口口声声要超越自己的小尾巴,自己纵然经历了前世二十几年的风雨,也觉得这孩子太烦了,烦不胜烦的烦,可又不能够打击人家的自信心,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直到……十岁那年,终于忍受不住手痒的狠狠地将官席揍了,将他那张漂亮倾城的小脸儿打的师傅都认不出来,让他充分认识到他和自己武力上的差距……
不过,南弦歌撇撇嘴,师傅倒是护短,事后将自己关在院子里练了整整两天,只能喝水,饭都不给自己吃一口~
从回忆里将神志拉回来,南弦歌开始打外卖电话点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