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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并不清楚具体傅渊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但是她有七八成肯定,他会接受自己的建议。
正好傅渊也不想再让她同姚家打交道了,一直都强调这是他的分内之事,因此这件事傅念君不必要再去插手。
……
“昨夜里又下雨了,真冷啊,瞧这地上,打滑了好几个人了。”
“冬天又要来了,可不是下一场雨就凉一回么。”
“冬日一来,就只能盼年节了,年节里热闹,好吃的又多,就是忙得很……”
“你就知道吃!”
廊下丫头们在细声轻笑着说话,傅念君却独自坐在屋内,面前摆放着纸笔。
她是在仔细想着前世记忆里关于成泰三十年的那场战事。
这场战争如今已经不是她能够预料的了。
她记忆中成泰三十年的战争是以大宋的惨败而告终的。
但是当时的情况与如今可说是大相径庭了,她对这场战事所知不详,但是据说当时朝廷已经与西夏议和,而西夏却出尔反尔,当众斩杀使臣,在延州军民正准备庆贺和平,防御松懈之际偷袭延州。
而当时的枢相还是文博,最后皇帝震怒,贬谪了无数将官。
但是今生,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傅琨大权在握,即便他不打算入主枢密院,但是显然,如今的议和过程已经大大耽搁,朝臣由傅琨领头,据理力争,恐怕议和的可能性很小,就是说这一次不会像前世一般,完全是无准备之仗。
一年多前开始,朝廷似乎就已经开始厉兵秣马,傅琨、周毓白似乎都知道,这场战事是怎么也逃不了的。
而甚至齐昭若,他在此刻进镇宁军磨砺,傅念君心中甚至多少肯定,他是会往疆场去的。
战事吃紧,前线升官,他太需要功劳来稳固自己的地位了。
他和自己不一样,傅念君有父兄,而齐昭若似乎突然便开窍了,他在如今,作为男人,一个不被强势的母亲左右的男人,他一样要去拼搏前程、掌握权力,最后才有本事同幕后之人抗衡。
而傅念君其实对这场战事抱着比较乐观的态度。
毕竟还有周毓白……
前世周毓白因为屡屡受人算计,此际应当是左右掣肘的境况,而等这场战事毕,他也很快将迎来圈禁十年的生活……
但是这一次,傅念君知道,他一定不会坐视他父亲的江山被西夏人的铁蹄践踏,也一定不会由着边境军民像牛羊一样被残酷地屠宰。
傅念君学了很多纵横韬略之事,她学过识人、用人,却对兵法之道并不擅长。
她只能选择,相信他们。
傅念君用纸笔将记忆里还能想到的线索写在纸上,想着下次见到周毓白或许可以问一问他。
而这夜也终于没有再下雨,天气却依然是寒凉。
傅念君让值夜的仪兰睡到外屋去,不必要在冰冷的地上打地铺了。
她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下,却总觉得睡得不踏实,梦里似乎总有人在和她说话,却又听不真切。
她骤然睁眼,满头冷汗地望向自己床边。
今夜没有月色照进窗户,屋里一片浓重的黑色。
她呼了口气,觉得自己是太疑神疑鬼了。
可是就在下个瞬间,她见到床边似乎有个影子一闪,她心中大惊,夏帐早被撤下来了,她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傅念君下意识就往枕头下摸去,可是摸了半天却都是空无一物。
她这才想起来,在枕头下藏匕首是她上辈子的习惯,因为害怕庶长兄和那些姨娘的加害,她不敢掉以轻心,来到这里之后,她哪里还用在枕头下放匕首!
突然有道凉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叫,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