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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都很顺利,南阳郡守同样欢喜,亲自带了人来测山量地,估了矿山规模,上报朝廷。
李昱准一面派人去黔南请矿师炼金师等技工;一面调了各处有经验的矿山掌事,筹组准备;一面在南阳亲招人手,照阿秀所托,在北逃难民中选了青壮劳力,解决了若许难民家庭的生计问题。
阿秀婆孙只停留七日,待开矿事宜尘埃落定,便继续北上。
越往北,战争气息越淡,中原沃野,城村安宁。
这日马车经过许昌城外一处村郭庄园,官道边聚集一群人,正围着一棵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马车近了,阿秀隔着帘栊抬眼一看,那树上,竟绑了个书生。
看样子受过虐打,衣衫褴褛,发髻凌乱,垂着头,双目紧闭,脸上有些微血迹。
她本不愿多管闲事,扫过那书生面容之时,心下一惊,这五官轮廓,倒是与那人有几分相似。
“停!”她喝到。
正闭目打盹的丑婆婆睁开眼来:“可是到许昌了?”
阿秀摇摇头:“婆婆,可下车帮我打听打听,是为何事?”她指指窗外。
她今日没打算见人,是以没带面皮,让脸透透气,此时腮含凝霜,目色幽幽,外间春暖花开,车内人却如冷空秋月。
婆婆看看窗外,喃喃道:“姑娘善心!”
一面说,一面下车去。
“哎呀,这么俊个后生,怎的被绑树上了?”
婆婆身旁一老婶子看她一眼,道:“老姐姐外边儿来的吧?这猢狲捉弄了周二爷,被打了一顿绑出来,恐怕命是留不住了。”
一面说,一面叹气摇头。
“怎的捉弄了人,就保不住命?这断案判命,也得衙门来审啊?”
那老婶子慌忙摆头:“老姐姐小声,那树下都是周家护卫,可别让人听见了。”
丑婆婆掏了一串铜板藏袖里塞过去,凑到那老婶子耳边:“那烦婶子给我说道说道,究竟是什么事?”
半晌,丑婆婆回到车上,向阿秀道:
“这人姓丁,几年前寡母去世,就剩自己讨生活,给人写写信,测测字,人称丁秀才。
几月前,这周家说家运不顺,请高人算命消灾,姓丁的便去了,将那周二爷小时之事算得清清楚楚,摔过几次头都知道。把周二爷说得心服口服,再照他所说,驱邪消灾。
遣了六房姬妾,放了几十口仆人,往村子里散了几箩筐铜钱,还每日在村头槐树下供上好果好肉好酒。结果昨日抓到这丁秀才,偷了那供奉的酒肉,自个儿大吃大喝。那周二爷才醒觉上当,一查发现,丁秀才买通了他院里一个老头儿,才知道他小时的事情。
于是将姓丁的抓起来,一顿毒打,今晨给绑到树上,杀鸡儆猴,说要给周围的乡亲们看看,坑骗周家,是什么下场!”
“敢这么办,这周家的来头,也不小。说这周二爷的叔叔,是镇国大将军周府上的大管家,这镇国大将军,本身是当朝元帅第一人,再加上今年,与柳国相结了亲,权势滔天,谁还敢惹?这周二爷在这一带是横行惯了的,管着大将军家千亩田庄,作威作福,这好几村,都是他家的佃农。官府都惹不起。我看,咱们要赶路,救下人就走吧,姑娘就别出面了。”
“婆婆说的是。”阿秀颔首,心中将镇国大将军这名字念上好几遍,再掏出几锭官银,交到她手里:“婆婆去交涉吧,能用钱解决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