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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火种有了一定恢复的弥撒,终于走到了但丁的面前。
此时的但丁,沉静地跪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仿佛在回忆什么。
“所以,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弥撒看见了苦艾魂魄的离去,他痛苦地意识到梵琴是对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切竟不能怪在但丁的头上。
但是,如果仇恨无处可依,那它将何去何从?
弥撒复杂地看着那气质已经完全转变的但丁。
“无论如何,这一切仍是我做的。”已经脱离了苦艾疯狂影响的但丁,正在慢慢回复成未被夺舍之前的状态。他虽然心中有黑暗,但却一直好好压制着,并未伤人分毫。
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回忆自己所做过的一切,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但丁的三目涌出了泪水,他浑身颤抖着,喃喃向弥撒说道:“对不起……”
但丁此刻心中,全都是自己杀死梵琴的画面,他双手合十,向着自己的天目靠拢。
那是用心火自燃的动作,弥撒赶上前,一把抓住了即将要烧死自己的但丁。
他此刻心思无比复杂: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杀死但丁,为梵琴和焚天大灾中死去的人们报仇。
结果但丁自己也是受害者?
他沉默地拉住了但丁的手,一字一句,挣扎着说道:“有什么事,我们先回家再说。”
他并不是原谅了但丁,而是要带他回到迷藏星。对但丁的处置,已经不是自己和他本人能够决定的事情了。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交还给几乎一无所有的弥撒,在极端痛苦中本打算终结自己性命的但丁,顺从地点了点头。
在弥撒的搀扶下,像是已经垂垂老矣的但丁站了起来。在刚才的混乱之下,但丁身上的灵王铠已经完全破碎了。不过那颗圣骸,虽然已经有了裂纹,但仍没有破碎,弥撒捡起,放在了自己的口袋中。
两人搀扶着,走回正在重新启动中的白月。在一片废墟中,沉默的两人,像是打了一架,又和好了的兄弟一般。
“弥撒……”但丁的长发垂散,俊秀的脸上再没有一丝一毫的仇恨和疯狂,“回去之后,如果族人还让我活着,我便为梵琴守一辈子墓。”
弥撒转开了脸。
此时,剩余的圣徒精英,令远处的白月亮了起来。寒风中,弥撒突然想起了很久远的一幅画面。
小时候的他与梵琴,以及比他们大一些的但丁,忤逆长者们的教诲,不顾危险,一同在夜空下的云絮花海中玩耍。
那天是光辉祭典之夜,是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白天,但丁的妈妈千年歌姬,在那云天台上为众生歌唱。
到了夜晚,云天台亮起了灯光,连着周围的浮空阁也亮了起来,星星点点的白玉色灯笼也亮了起来,远远看去,就像是星空降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