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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意的话让简余心神不宁。他回到赤甲卫后第一时间就调出了往年的案卷,又找了几位年长的赤甲卫,的确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
韩诸也算是年少成名,虽然家世一般,却能文能武,弱冠之龄就当上了赤甲卫统领,他为人低调,平日也不喜与人来往,因此当他出了事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后来是魏王容侑救了他,可是之后也没见他与魏王交往密切,许多人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但若是仔细回溯,就会发现赤甲卫也正是从这件事之后开始渐渐衰落下来,游离于三卫之外,或许有人会感慨韩诸这人是自暴自弃,可简余翻看过往的案卷,竟然发现这段时间赤甲卫所有的差事竟然办得也不算差,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赤甲卫越来越差,韩诸居然还能稳坐赤甲卫统领之位。
后来魏王谋逆失败,韩诸也没有在朝堂上为魏王说半句话,甚至还领了追杀魏王的差事,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骂他忘恩负义。也正因为如此,后来韩诸追杀魏王在白泉山中失踪之后,也没半个人提起他,再之后永宁帝登基,不知什么原因匆匆结案,这件事也就尘封在了历史深处。如果不是简余问起,或许这些老人都不会想起这件事。
简余将这些都记在心里,却没有再继续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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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宫中的勤政殿,永宁帝翻看着军报,许久之后才看向跪在下首的容禛:“十九弟平身吧。”
容禛平静地谢了恩,这才站起来,脸上一点没有惶恐或者不满的情绪。
永宁帝有些失望,他晾了容禛这么久,进宫之后又毫无缘由地让他跪了这么久,若是换个人,只怕早就露出破绽来了,他自然能够借着这个口子敲打敲打他,可他这个弟弟太稳了,完全不给他任何下手的机会。
虽然心中是这般想的,可永宁帝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半分,而是问道:“十九弟对北疆的战事有何看法?”
容禛回道:“臣弟还是那句话,两国交战,若无臣弟,胜算六七分,若有臣弟,胜算八|九分。”
他虽然语气平静,但话中的含义却狂妄,然而此刻与上次情况却又不同,他这话一出,却是立了军令状,永宁帝若是有心,自然可以借了这个机会一举两得,一旦他战败,永宁帝立刻就能把他撸下来。
永宁帝却责备道:“你也当了多年主帅了,怎么说话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却并不提派他去北疆的事情。
容禛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头却是一沉。
永宁帝又移开话题:“庄妃上次同朕说起君儿的婚事,说是看好英国公的嫡幼子,可朕怎么听说那孩子如今在你府上住着?”
“这事是臣弟孟浪了,原本只是欣赏他的才华,便留他住了些日子。”
永宁帝一笑道:“那孩子倒真是投你的缘,你小的时候,老大他们几个缠着你玩,你也是不耐烦的很,如今对小辈倒是有了长辈风范。”
“是臣弟那时候不懂事。”
“朕看你懂事的很,倒是老大那几个不太懂事,明知皇叔不喜欢他们亲近,也要巴巴地缠上来。”永宁帝轻声一笑,却是另有所指。
容禛明智地闭上了嘴,并不接话。
永宁帝又笑道:“行了,朕也是年纪大了,居然也开始絮絮叨叨了。”他又道,“说到这个,朕记着你也还未成亲吧!”
“是,不过臣弟也习惯了。”
“朕看你是眼光太高了,这燕京的姑娘你一个都看不上,却不知日后谁能有这份荣幸坐上楚王妃的位子。”
容禛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他知道永宁帝不会那么容易放他回北疆,可将他召进宫来,却只是东拉西扯这些废话,这也实在不是他这位皇兄的个性。
永宁帝又跟他说了一会话,才猛然想起什么一般:“朕都忘了,再过几日就是你母亲的生祭,你想必会在京中拜祭了她才离开吧。”
容禛轻轻地皱起眉头,他母亲的生祭并不是最近,而是在秋天,永宁帝记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他突然提起这个是做什么?
永宁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提了这么一句又说到别的话题去了。
容禛也就将这件事放下,谁知永宁帝话锋一转:“你与梁珏也算共事过,他这人如何?”
容禛回答的很谨慎:“武艺高强,行事有度,其他的臣弟不敢妄言。”
永宁帝却笑道:“朕倒觉得他领兵有一套方法,做个金甲卫的副统领有些屈才了。”
“不知皇兄的意思?”
“苏岱年纪也有些大了,让梁珏去给他做个帮手,多少也能减轻他一些负担。十九弟觉得呢?”
容禛先前在扬州时,曾经和梁珏打过交道,对这位金甲卫副统领多少还是有些了解,虽然梁珏一来就被他软禁了,可他也多少看得出来,梁珏绝不是皇兄的人,但永宁帝的话却让他有些疑惑,他不欲多说,便道:“臣弟不敢妄议国事,一切当以皇兄的旨意为准。”